聶青鸞想著,這煞神今天也不曉得是抽的哪門子的瘋。這麼冷的天,她穿著棉襖,外面罩著斗篷,手都冷的縮在衣服裡不敢伸出來,可這煞神竟然是穿著薄薄的一層單衣在這裡練劍。
練泥煤的劍啊。
聶青鸞對著枇杷使了個眼色,意思就是咱們兩個悄悄的,從哪裡來的回哪裡去。
但不過才偷偷摸摸的往回走了兩步,忽然一團雪就這麼凌空飛了過來,正好落在了她的面前。
聶青鸞止步,看向雪球的來源。
就見左翎正劍尖駐於地,面無表情的看向她這裡。
聶青鸞很沒出息的心裡抖了一抖,想著,他這是怪她打擾了他練劍的興致麼?
人在屋簷下的這滋味可真是,操蛋的很啊。
她伸手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的笑:“打擾你練劍了真是不好意思啊。您請繼續,我這就走。”
話落,她抬腳就要走。
但隨即她竟然是聽到了一道冷冰冰的聲音:“你來花園,做什麼?”
噯?他這是在和她打招呼?
聶青鸞停下了腳步,這不是她的幻聽吧?
如果她沒有記錯,自打她跳入了這個火坑,左翎這還是頭一次對她說話。
她一剎那竟然很沒出息的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她輕咳了一聲,掩飾了自己其實有些激動的內心,淡定的說著:“哦,沒什麼事。就是想來折兩枝臘梅回去插花瓶裡罷了。”
左翎望了她一眼。
不曉得為什麼,他雖然是什麼都沒有說,但聶青鸞就是從他的這一眼裡讀懂了他的意思。
你?你這麼矮的個子還怎麼折梅花?
聶青鸞瞬間就有些怒了。
老孃還不到十六好不好,正是長身子的時候好不好。
但她敢怒而不敢言。
而下一刻,就見左翎轉身,朝著牆角的幾株臘梅走了過去。
隨即,他仗著身高優勢,輕輕巧巧的就折了兩枝臘梅下來,復又轉身踏著滿地積雪走了過來,將兩枝臘梅遞給了聶青鸞。
聶青鸞整個人都僵住了。
左翎這算是送花給她嗎?不算的吧?沒有人送花還一臉陰沉,活像她還欠了他大幾百萬的錢沒還似的吧?
聶青鸞一時沒敢接,只是傻看著左翎。
呃,貌似他面上已經有了不耐煩的神色了。再不接的話,他不會生起氣來,直接一劍劈了過來吧?
聶青鸞一隻手顫啊顫的伸了出去,戰戰兢兢的將左翎手中的兩枝臘梅給接了過來。
兩枝臘梅在手,不亞於兩顆炸彈在手啊,實在是覺得燙手的慌。
“謝謝元帥大人了。”聶青鸞的聲音似是被這北風給吹的都有些恍惚了,“元帥大人,您要是沒事的話,那我現下是不是可以走了?”
左翎皺眉瞧著聶青鸞。
她很怕他?
可那日她在酒館裡對著那兩個士兵的時候,不是挺從容不懼的嗎?
所以自己在她的眼中,比那兩個士兵還可怕?
在戰場上從來都是所向披靡的左元帥這一剎那不曉得為什麼,忽然就有了一種挫敗的感覺。
而聶青鸞見他不說話,以為是預設,轉身腳底抹油,和枇杷一溜煙的就跑了。
左翎:......
自己這是洪水猛獸嗎?她用得著怕自己怕成這樣?
而聶青鸞一路疾跑出花園,立時就將手中的兩枝臘梅拋給了枇杷。
枇杷拿著這兩枝臘梅看了看,不住口的稱讚著:“王爺可真細心。小姐您看,這兩枝臘梅打花苞的和開放的基本都是各佔一半了,而且枝形還這麼優美,拿回去插瓶都不用再修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