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自己的主意才好嘛。”梁縈吃吃笑了兩聲。
昌陽沒好氣的看了女兒一眼,也不好說甚麼了。
天子病重,兩宮戒嚴,宮門處查驗入宮門籍也嚴格起來。鄧不疑從車上下來,站在那裡等待查驗。
他依然是宮中平常的侍中打扮,只不過他身材高大,站在一眾人裡頭委實顯眼。
周旁的官吏們時不時抬眼看他,有幾個還想上前和他套近乎,結果別人走過來他三句說不到就告罪去那邊負責查籍的郎官那裡去了。那幾個原先和鄧不疑說話的人站在那裡,面上多少有些尷尬。
“鄧侍中心比天高,你們前去,可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麼?”突然一個帶著些許口音的長安話在眾人後面響起。
那幾個人吃了一驚抬頭去看,見著一個青年身著深衣腰佩長劍,腰下的玉佩被他走動的姿勢一帶,頓時叮叮噹噹想起來。
漢家衣冠有自己的制度,看到這位所用的紋樣,便能知道他的身份。
那青年面容清俊嘴邊含笑,看向鄧不疑。
鄧不疑盯著那個青年,好一會兒才想起這個是前段時間到長安的江都太子。他人認的不多,長安裡光是列侯就有百人之多,還別說那些在北闕位置的諸侯王們三年一朝,他也認不全。
見過江都太子幾回,他從來就沒仔細看過。
江都太子看到那邊的少年,想起近些日子來在府邸中哭泣的妹妹,心底下的火頓時就冒了上來。他非得替自己妹妹將面子找回來不可!
有人察覺到這位江都太子有些不對勁,衝鄧不疑說話的時候,話裡話外都是好大的火氣。即使心裡也有些不忿鄧不疑這愛答不理的態度,但也不想成為江都太子和天子寵臣之間的犧牲品,頓時幾個人裝作沒見到沒聽見,趕緊眼觀鼻鼻觀心。
鄧不疑開口了,“可見閣下定是心比天高。”說罷,他就從宮門處走進宮道,完全不看那邊江都太子青白的臉色。
宮廷之處,不是能夠喧譁的地方。若是大臣們之間打架爭吵,一定會被治罪。江都太子說那句話,也有挑釁惹鄧不疑發怒的心思,誰知道鄧不疑連茬都不接,直接將江都太子的話回過去之後,就大搖大擺的走了。
江都太子氣的恨不得咬碎牙。
未央宮設有好幾個公車司馬門,公車司馬門內有道路直接通往未央宮前殿。鄧不疑走過這段路,在殿門處脫去腳上的履。
天子越發露出下世的模樣來,太醫署的疾醫們一整日都圍著天子打轉,各類的珍奇藥材不斷的向天子這裡送,但最多不過是吊著,想要痊癒是沒有可能了。
他一進殿,就見到御史大夫出來,御史大夫滿面凝重,鄧不疑見到他,攏袖行禮。
鄧家和曹家都為外戚,外戚之間互有較勁,但是曹郃不至於和個少年人過不去,他看立刻一樣鄧不疑,雙手一攏回禮之後,便匆匆向外走去。
鄧不疑向內走了幾步,濃厚的藥味撲面而來。還聽到了太子低低的哭泣。
“陛下,鄧侍中來了。”宋綬上前稟告。
“讓他進來。”天子道。
不一會兒一個少年郎進來,跪在茵席上就給天子行禮。
“你的母親是可以信的。”天子說話都有些費勁了,“不疑算起來是你阿母的內侄,可堪大用,朝中的情形你也知道。”
太子哽咽著點頭,天子平日裡放任鄧不疑胡鬧似的操練幾百人,外面也不是沒有人質疑其中的用意,但都被天子放到一邊去了。
“邊關的將領,你要知道怎麼用他們,若是不行,啟用新人。”天子說這話,猛然咳嗽。太子連忙幫著拍背,好讓他緩過氣來。
朝中多是黃老之徒,黃老‘雞犬相聞老死不相往來’的無為而治,漢家已經用了幾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