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一怔,想想楊氏的做作,搖了搖頭。
“安寧,那公子說,你和施大貴斷絕了父女關係?”
“對啊!斷絕書他還簽名呢。”
“連同你娘和安樂,還有肚子裡的孩子?”
“啊?”安寧拔著草的手一頓,抬頭迷茫的看著李氏,“這個我得後面再慢慢謀劃,這麼一下了,施大貴是不會同意的。我把自己摘出來,也是不想在馮家的親事上,受施大貴的掌控。”
李氏聽著,一臉奇怪,“那個孟公子已經把斷絕書給了我家公公,不僅斷絕書,還是施家的房契,地契,全都易主,放在你孃的名下。我聽著,那斷絕書中還包括你娘,安樂,還有你娘肚子裡的孩子。”
“呀,怎麼會這樣?”
安寧一臉驚訝。
那人是什麼意思?他怎麼會有那樣的協議?
“你娘說,他是遠房親戚,找你娘找了多年。”
“哦,這樣啊。”
安寧滿腹疑惑,低頭拔草。
這事她今晚就好好問問顧氏。
安樂在河邊用箢箕撈蝦,聽著李氏的話,臉上淡淡的。
彷彿在聽別人家的事情。
她一直覺得自己只有孃親和姐姐,爹在她的腦海裡是一個模糊的。
幾天前就計劃要挖的菜地,在李氏的幫忙下,安寧終於整好了,現在只需放幾天,然後撒下菜種就好。
“安寧,你去看看安樂,我去給你摘點菜過來。”李氏放下鋤頭,朝河邊看了一眼。
“好,謝謝嬸子。”
“沒事,不就一把青菜嗎,不用謝的。”
安寧彎唇笑了一下,拍拍手灰走去河邊,木桶裡裝了不少河蝦,活蹦亂跳的。
“安樂,你休息一下,姐姐來撈吧。”安寧奪過箢箕,把箢箕裡的河蝦倒在草地上,“我來撈,你來撿。”
“嗯,好。”
安樂一如繼往的乖巧。
安寧知道安樂人小,思想卻比同齡的孩子要成熟,許多事情,她有自己的想法。就施大貴的現狀,她醞釀了一下,開口,“安樂,我早上去鎮上,在賭坊門口碰到他了,也遇到了馮家大公子。他果然是瞞著我們把跟馮府的親事定下來了。”
說著,她瞥了安樂一眼。
安樂蹙眉,抬眸緊張的看著她,急問:“那怎麼辦?”
“馮大公子,他是一個講理的人。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他也沒有多加為難,當時就寫了親事不作數的說明。不過,那人欠了賭坊不少銀子,他被賭坊的人給打了。”
安寧生怕安寧難過,終是沒有把施大貴手腳盡廢的事說了出來。
“他活該!”安樂憤憤難平。
安寧深深的看著她,“安樂,以後咱們都跟他沒有關係了,你心裡會不會難過?”
“不會!”安樂搖搖頭,“只要有娘和姐姐就行了。”
事實上,這些年有他比沒有他的日子更難過,她真的無所謂。
“會怪姐姐嗎?”
“不會!如果我是姐姐,我也會這麼做。”
安寧放下箢箕,把安樂擁入懷中,小小的,單薄的身子,讓她心裡泛酸。
“安樂,你放心!姐姐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嗯,我相信姐姐。”
安樂眸中閃著淚光,卻倔強的忍著。
姐妹倆又撈了一會,直到李氏抱著青菜過來,她們才收拾了一下回家。
夕陽西下,家裡已經炊煙裊裊,飯香陣陣。
姐妹二人踏進院門,卻是有種走錯門的感覺。只見院子裡放著一張由幾個大木樁拼成的桌子,上面擺著她從鎮上買回來的茶具,旁邊是撲嗵撲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