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送莫叔了,莫叔慢走!”
“不是外人,不必客氣!”張自強笑了笑,“我陪親家公回去了,你們在這兒看著吧。”
“好的。”
目送他們離開後,溫崇正低頭看著宋暖,柔聲問:“睡好了嗎?一醒來就往這裡跑了吧?”
“我這一睡就到了晌午,還能不好?”宋暖四下看了看,指著山下那邊,道:“陪我走走,介紹介紹?”
“這個,你一聽就懂了。哪有什麼了不起的門道?”
“怎麼會沒有?莫叔讚不絕口呢。”
“那是因為頭一回聽到。”溫崇正指了指前面,“走吧。”
矮麻山扒開了上面一層黃泥沙,中間一層鬆軟的黃泥,再下面才是取來做泥磚的黃泥。
“這最下面的黃泥粘性才更大。”
“嗯。”
“咱們這裡地不小,直接打磚晾曬,過些日子搬來就用,也是方便。”
“你想的周到。”
“只是這曬磚需要些日子。不過,你也不用著急,我們房屋的牆有地上半米,地下半米,全用石頭來砌。等這一米牆基砌好了,泥磚也就全都曬好了。”
溫崇正一一解釋著。
原來,這裡的房子都沒有地基的,泥牆是先用木板釘個大木盒子,再往裡面倒和了稻草的泥巴。等泥巴幹了,再拆下木板,牆就形成了。
那樣做簡單,但也不牢固。
“從青石磚屋搬到了泥磚屋,暖暖,別人指不定又會在背後議論你了。這算是分家,日子更苦了嗎?”
溫崇正見時候不早了,便牽著她回家。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再說了,這生活如飲水,冷暖自知。我自己開心樂意就行,我管不了別人怎麼想?”
宋暖滿心憧憬著未來的日子,單門獨院,一家人。
想想就幸福。
小山村裡,一點事都藏不住。當天,溫崇正要建泥磚屋,正在矮麻山下打人打泥磚一事就傳開了。
村民好奇的趕去矮麻山,看著一排排的泥磚,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你說,這宋暖是怎麼想的?有那青石磚大屋不住,偏要搬到這山腳下來做泥屋?這地方有多不安生,誰不知道啊?”
“我猜啊,她是不想與那李氏同在一個屋簷下。那李氏可不是好相處的地,日子久了,天天吵鬧也沒意思。”
“我猜也與大房有關,但肯定不是避著李氏,而是避著溫晗。你們想啊,也許不用多久,這溫晗就娶那宋大丫過門,到時候這關係多複雜啊。”
“你們是說,宋暖心裡還有溫晗?”
“你問這個傻不傻啊?難道放著一個秀才公不要,還真心跟一個朝不保夕的病鬼了?她一個女人為什麼變得這麼強勢?那還不是自家男人不能依靠嗎?”
有人想不明白了。
“可溫崇正看起來比以前好多了,你沒看那天他多有勁嗎?把宋老頭直接拎了起來。”
“好起來,也不能與秀才公比,不是嗎?”
這是一個崇文的時代。
尤其是在鄉村裡,出個讀書人,那是了不得的事。
溫家有個秀才公,宋家有個童生,這是村裡的榮耀,所以,那李氏和呂氏才在村裡高人一等。
這話,當天就傳了宋暖的耳中。
晚上,宋暖哭笑不得看著溫崇正,打趣,“我的名聲,全敗在你手上了,如今怕是十里八鄉都知道我宋暖是一個悍婦。”
“悍婦怎麼了?我就喜歡悍婦。”溫崇正抬頭瞥了她一眼,又低頭盯著宋家寶寫字。
“主要是家裡的男人不許她們上崩下跳,她們妒忌你,便只能酸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