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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出去一趟翅膀硬了?連朕是誰都忘了嗎?”崔令璟見雪芽不動,臉上的表情越發陰鷙,近乎駭人,“過來!”
後面兩個字是吼出來的。
雪芽被嚇得渾身一抖,此時,外面響起大太監的聲音。
“陛下生氣,讓奴才來處置這小蹄子便是,彆氣壞龍體。”
“滾!”崔令璟聽到這話,卻是越發怒不可遏,抓起桌上的茶杯往門口砸去。這一砸,外面立刻噤聲了。
雪芽見崔令璟這般陰晴不定,在對方的眼神再度落在他身上時,只能往崔令璟那邊爬過去,只是他雙手被綁,爬得極其不方便,所以花的時間不少。
崔令璟雙眸緊盯向他爬過來的少年,察覺對方想在不遠處停下,他呵了一聲,“到朕腳旁來。”
等人終於爬到跟前,他已經沒有耐心,俯身掐住少年的臉。
雪芽近距離對上崔令璟,身體忍不住輕顫,離崔令璟越近,那股藥味越濃。藥味是從崔令璟身上散發出來的,即使崔令璟衣物上都燻了龍涎香,但依舊蓋不過藥味。
“你抖什麼?”崔令璟驀地一笑,可笑意未達眼底,“你看到朕這個樣子應該很高興吧?你是不是在想朕馬上就要死了?然後你就可以跟賀續蘭雙宿雙飛?”
雪芽被布堵住嘴,說不出話,面對崔令璟的問題,他只能倉皇地搖頭。
崔令璟偏了下頭,這次他笑出聲,“撒謊,朕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你們都盼著朕死,逼著朕過繼孩子,盼著朕早日雙腳一蹬,朕偏不如你們的意。朕活著,你們別想好過,朕若死了,也要讓你們斷腸。”
光是說完這段話,似乎就耗費崔令璟不少力氣,他鬆開雪芽,喘了幾口氣,才對外說:“來人。”
大太監等人立刻進來。
“把他帶下去,好好洗一洗,明日是什麼日子?”崔令璟問。
“回陛下的話,明日是小年夜。”大太監說。
崔令璟神情恍惚了下,“小年夜?那就是要設宮宴了?”
大太監聽到這話,不安且小心地說:“陛下,今年的小年夜宮宴取消了,太醫說陛下的身體不宜參宴,禮部那邊也沒有籌備宮宴等事宜。”
此話一出,崔令璟的臉完全沉了下來,“誰說的不辦宮宴?可有經過朕的同意?”
“陛下五日前……”大太監的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那是五日前,朕明日要辦宮宴,還要辦得極其盛大,你去告訴胡鴻光,若是辦得朕不滿意,他那個禮部尚書的帽子就別要了,連著頭,一起給朕。”
崔令璟話一落,大太監立刻跪在地上,“奴才知道,奴才這就是去辦。”
崔令璟像是疲倦了,他往椅子背上考去,雙眼也閉上,“去宣欽天監監正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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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天監監正入宮的時候,雪芽正在被好幾個人摁著洗澡,那些太監下手極重,彷彿想把他的皮都刷下來,好在他手臂上的箭傷已經癒合,只剩疤痕。
可那些太監看到他手臂上的疤痕,卻立刻去通知大太監。
大太監看到雪芽手臂上的疤痕,眉頭皺得快夾死蚊子,“快去請御醫過來。”
御醫來需要時間,雪芽從水裡出來,又被套上層層疊疊的衣服。他再一次穿上女裝,不僅如此,還有嬤嬤給他絞面上妝,妝容厚重,頭面更是極其奢華,金絲扭鑲明珠,翠玉做配,名貴非凡。
雪芽看著鏡中的人,一時之間都分不清男女,更別提御醫。御醫見到他還以為是哪宮的娘娘,都不敢直接看他手臂上的傷,被大太監提醒後,才反應過來。
等御醫開完藥,雪芽又被帶去御書房。
御書房還有其他人,雪芽認出那個人是誰,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