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做一個沒見過世面的人,那麼一番話就會讓他知難而退?
這顯然不太可能。
湯蔓早已經成為了他一個執念,暗念了那麼多年,才有現在的機會可以接近,他是絕對不可能放棄的。
謝立這下是真的噁心面前這個年輕人了,出身好家境不凡又怎樣,長著一副好相貌,人品卻實在是低下。
當然,更深一點地是,裴嶺說話簡直是在戳著他的肺管子罵,而且一戳一個準,說出了謝立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所有心思,這比上次在車中詢問湯蔓為什麼從不考慮他那個問題時來的更加令他不堪,所以的骯髒心思都被從淤泥中挖了出來,袒露在人前。
“裴先生很自信。”
謝立笑了一下,手指從傷口上移開,讓血液自然而然地順著面板的紋路流淌下去滴落在地板上,他笑了一下,這甚至稱得上溫和了。
“那祝賀裴先生願望達成,希望未來我們不會有見面的機會,你也知道的,我事務繁忙,一般都只會出現在湯蔓的前男友面前。”
說完這句話,謝立越過青年,面帶微笑的向不遠處的電梯走了過去,不過進了電梯後,他神色就暗了下來,垂頭晦暗不明地看了一眼自己因為關窗戶失神而帶來的傷口。
這道傷口在他的擠壓下越來越大,越來越深,整個拇指都像是染上了一層暗紅色。
裴嶺。
他在心中唸了一下這個名字,突然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下。
他好像又做了一件……失去自尊、讓自己噁心的事。
站在這裡,一個人時,他才會驚訝,原來自己的心思那麼齷齪不堪,他好像永遠都難以捆住心中的那個惡獸。
在醫院底下的藥店買了消毒液和創口貼,他跟上次一樣,又買了幾盒鼻炎噴劑,才拎著袋子往回走。
從電梯出來的時候,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之前的那排座椅,已經空了下來,原先坐在那裡的青年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的眉頭壓了一下,摸了摸自己拇指上的傷口,步伐停頓了下來,看了幾秒才恢復了神色,收起思緒,向那邊走廊走過去。
走廊裡的人少了一些,但還是有幾個人坐在這邊,其中有三四個年輕男女靠在冰涼的椅子上沒心沒肺地玩著手機。
謝立一過去,那邊喧譁聲就立刻靜了下來,湯家的那些人齊齊地看著他,雖然只是一個特助,可是估計對於裡面的湯正風來說,他們這些子孫可能還有沒有這個特助來的重要。
謝立還是禮貌地微微頷首,才敲了一下病房門然後走了進去。
卻發現病房裡面的氣氛有些奇怪。
湯蔓坐在遠處的沙發上,手裡拿著手機,漫不經心地劃拉著螢幕,病床上的湯正風坐了起來,顯然怒氣未消。
病床上的枕頭不知怎地被湯正風扔了下來,落在地上,以一種崎嶇的姿勢躺在地板上,已經沾染了一層灰跡。
看得出來,扔它之人當時怒氣又多重。
謝立的腳步停滯了一下,才面色如常的把病房門掩上,也不好直接讓外面的人看了笑話,他走了一會兒就發生了了如此變故,也不知道這父女兩人為何爭吵。
他心中還在猜測著,卻還算平靜地把袋子中買來的鼻炎噴劑遞給了湯蔓。
湯正風看見,忍不住刺了一句,“只是一點鼻炎,又不會死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我湯正風的女兒,怎麼胳膊肘總是往外拐。”
湯蔓當做沒有聽見,接過了謝立遞過來的藥盒,目光自然地就落在了對方貼著創口貼的拇指上,有些驚訝,“你手指受傷了?”
謝立不太在意地笑了一下,“剛才關窗戶時被刮到了。”
湯蔓低頭開啟藥盒,聽見這句話也隨意地回了一句,“那得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