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仙君為何要送我這個?
長淵道:本君看你缺一個防身之物,碰巧看到,就買了下來。
少年繼續低頭玩起了小劍。
長淵沉默打量少年好一會兒,久到連原本心無旁騖研究新禮物的昭昭都察覺出不對。昭昭抬起頭,想問點什麼,長淵先笑道:明日本君有事遠行,恐怕不能參加你的定親宴了,此物,便當本君送你的賀禮吧。
本君希望,你能永遠開心,快樂,健康,無憂。
此劍,便喚無憂吧。
昭昭垂目一望,果見劍身與劍柄相接處,刻著兩個小字,正是無憂。
長淵道:天色已晚,回去睡吧。
昭昭起身,惦記著兄長囑咐,乖乖和長淵行禮告辭,走了一段距離,回頭,見玄衣帝君猶立在長廊的琉璃燈下,蓮袖當風,靜靜目送他。
小龍心頭忽然閃過一絲異樣情愫。
但這遠遠超出了小龍認知。
又走了一段,昭昭還是停下腳步,轉身,望著長淵問:仙君,我們以前,認識麼?
銀面下,那雙幽深雙目隱有水澤。
長淵搖頭,道:不認識。
無妄海9
少年一笑,握著心愛的小劍,蹦蹦跳跳回房了。
一如當年,無數次在雪霄宮通往後山的山道上一般。
長淵斂下心神,召來赤霄,前往內海域。
月冷如霜,蒼穹之下,一望無垠的內海域盡是死沉沉的黑,半絲風浪也無,月光投射在海面上,亦如投進無底深洞一般,激不起一點亮色。千百年來,此地一直被稱作死域與不祥之地,便是橫行海底、令無數仙族弟子聞風喪膽的妖獸群,亦自覺避開此地,絕不靠近。
長淵揹著月光,獨立海邊,自袖中取出一枚幽藍令牌,投入死寂海面之上。
刻著蜃字的令牌飄浮在半空,散出無數幽藍仙芒,漣漪般散向四面八方。
原本死黑一片的海水錶面猶如銀盤裂開,黑色海浪自一道道裂隙中翻出,初是一道,繼而是十道,百道,千道,無數道。
海域正中,赫然出現一道巨大裂縫。
被封印凍結了千年的海域,一朝復活。
海水深處,一隻提醒巨大的海龜緩緩浮出海面,逆著風浪,遊至岸邊的青年帝君面前,垂首作臣服狀道:無妄海鎮海神獸,玄奇恭迎帝君仙駕。
長淵微微一笑:神官不必多禮。
玄奇感慨:上回見帝君,已是千年以前,沒想到這一世還有重逢之日。
只要有緣,自會再會。
長淵走到神龜背上,展袍坐下,道:勞煩神官送本君去無妄海之心。
玄奇道是,調轉方向,載著故人往無妄海深處而去。
月光溫柔落下,在廣闊海面上撒下無數碎銀,長長一道,和翻滾的海水一道,為行人照亮前路。
長淵取出臨行前帶的一壺鳳白酒,屈膝而坐,飲了起來。
玄奇龜目注視著那張銀面,嘆息聲,道:帝君當年以那等暴烈方式鎮壓那魔頭魂魄屍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此次去而重返,莫非是封印出了問題?
長淵道:還未確定,故需一看。
玄奇又一聲嘆息,不再說話。
他生於鴻蒙,幾乎與天地同壽,見證了一代又一代戰神的誕生與隕落,對這神界的滄桑變化也早已看遍。
只望這一回,三界不要再起大的戰事了。
千年前那場大戰,魔族從無妄海入侵,此間水族妖族,皆被屠戮殆盡,鮮血一夜間便染紅了整個無妄海。
人間地獄,不過如此。
無妄海之心是一座巨大的地宮,便是當年死於魔族手下的水族人的埋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