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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竟被師父拿走了。
師父為什麼要拿他的蟈蟈籠。
昭昭將夜明珠放在床頭,伸手,小心翼翼的將沾滿塵灰的蟈蟈籠拿起來,一霎間,無數道靈光自籠內流出,溫柔的纏在少年指間,臂間。
昭昭立刻識出,這是師父的氣息。
昭昭眼睛一酸,藉著靈光,也突然發現,黑暗裡看似平整的寒玉床上,佈滿一道道抓痕,橫七豎八,毫無章法,有的地方還殘留著血跡,顯然是人在癲狂或極度痛苦中留下的。
會是誰?
昭昭幾乎不敢去想答案。
很快,昭昭在十床側面、寒洞兩側的石壁上,以及石案上和許多廕庇的角落,都發現了同樣的抓痕。
柳文康立在一遍,靜靜的看著少年手握夜明珠,四處翻找。
你一定知道,這裡發生過什麼對不對?
昭昭突然抬起眼,問道。
柳文康依舊沒有說話,而是伸手自袖中取出一顆淡藍色的靈珠。
昭昭很熟悉,是柳文康當日從柳家盜走的那顆水靈珠。
柳文康輕輕一拋,將水靈珠拋至半空。
靈珠旋轉飄浮,越來越大,並散發出無數仙氣,將山洞映得透亮。過了會兒,靈珠竟然膨脹數倍,變成了一面碩大的藍色光球。
光球表面猶如水鏡。
水靈珠有映照過去的功能。
柳文康終於開了口。
他雖然微微笑著,眉宇間卻很肅穆。
只消將故人用過之物放在鏡下,你就能看到過往發生的事。
昭昭道:有的。
忙走到寒玉床邊,將那隻蟈蟈籠輕輕捧了過來,放到正對著靈珠的石案上。
水靈珠吸收了蟈蟈籠裡散發出的仙氣,幽藍珠身立刻蕩起一圈圈漣漪,體積再度膨脹數倍,整個寒潭壁一面,都成了一面巨大的水鏡。
鏡中,玄衣修士盤膝坐在寒玉床上,蒼白的面上爬滿可怖的魔紋,月光下,猶如從地獄爬出來的修羅厲鬼。
修士默唸咒訣,努力壓制著魔紋進一步蔓延,十指因極度的痛苦,泛起青白色,冷汗淋漓的,劃過寒玉石床表面,留下一道道滲血的痕跡。
忽然間,修士蓮袖中墜下一物,一隻青色的,小巧精緻的蟈蟈籠。
修士指尖一顫,彷彿於混沌中抓到救命稻草,指尖一點點,小心翼翼的挪過去,輕釦住那巴掌大小的竹籠。
而後,視如珍寶的捧在掌心,放在心口。
大顆大顆的冷汗,從他額面落下。
他雙目猶如燃著幽火,垂目,定定的望著那隻蟈蟈籠,不知想起什麼,嘴角輕輕一彎。緊接著,有一陣巨大痛楚襲來,鑽心噬肺。
魔紋開始從面部蔓延向修士四肢,手臂,手掌,指尖。
修士忙放下蟈蟈籠,不想讓心裡之物沾染上髒東西。
畢竟以後,小傢伙還要用這籠子捉蛐蛐用。
修士將蟈蟈籠放在寒玉床頭,自己則撐著劍下床,在洞中掙扎,翻滾,在壁上、地上、石案上,甚至是外頭的寒潭平面上,留下一道道深刻抓痕。
昭昭別過頭,已經不忍再看。
原來師父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日日忍受著如此痛苦。
他不僅不體諒師父,還在心裡埋怨師父。
肩頭忽被人輕輕撫了下。
昭昭抬起紅彤彤的眼睛,看到了柳文康。
柳文康目中溢滿安撫之意,這是昭昭以前從未在這個心心念念要修無情道的柳大哥眼中看到的神色。
不由狐疑更重。
柳文康再度抬起那隻沒有實質的手指,指向水鏡。
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