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關上手機,落荒而逃的離開他的眼裡。
躺在床上的時候他發來一條簡訊,說晚安。
蘇花朝十分的平靜的看過,便合上了手機。
那個時候她有一句話,真的差點奪口而出,
——那年我在病床上,我看到你和宋舒懷說了一句話,那句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霍綏,你敢不敢對我說,那句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蘇花朝生平第一次,徒生怯意。
有些事,她知道,不必問。
真正開始紀錄片的工作已經是一週之後了,工作室的小左和小右揹著剩餘的器材由北到南,見過白雪皚皚的南城,來到了雨絲密佈的錦市。
蘇花朝是住在姜錦茜家的,但小左小右一來,她總不可能再去麻煩姜家二老,準備去鎮上租套房子。姜錦茜知道之後,連說,“你忘了你爸在這兒還有套小別墅的嗎?”
她這麼一提醒,蘇花朝的腦海裡便多了個印象。
蘇啟正當年,確實有套別墅在這兒,只是時間久遠,她都快忘了。或許她的內心潛意識裡是不願意記得的,關於蘇啟正,他的一切她都不太想記憶太深。
畢竟他是第一個教會她,拋棄這個詞的。
姜錦茜在旁勸阻,“去鎮上住,你來回不需要時間的嗎?把那時間花費在別的地方不好嗎?更何況那房子我提早就給你打掃過了,你還想浪費我這麼個孕婦的苦心?”
蘇花朝聽得哭笑不得,“你還去打掃了?”
“對啊。”
蘇花朝嘖了一聲,“你要不是孕婦,我真得揍你一頓了。”
姜錦茜腆著臉笑,拍了拍肚子,“免死金牌,耶。”
蘇花朝輕嘆了一口氣,“茜茜,我沒有辦法住那兒,真對不起啊。”
“我讓你住那兒了嗎?”姜錦茜翻了個白眼,“你們工作室那倆小姑娘住那兒,你呀,還是老老實實的給我待在這兒。”
蘇花朝:“啊?”
姜錦茜在她身邊坐下,頭輕輕的靠在她的肩上,低聲輕語,“花朝啊,你說,那年我要是死死抓著你,不讓你去南城,該多好。所有的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蘇花朝抬頭看向天窗,細密的雨滴滴砸在天窗上,聲音清脆。那半寸的天空陰沉、霧靄密佈,彷彿那年她被陳清月接走時的情景。那時,也下著這麼大的雨,她笑著和姜錦茜告別,得意的以為自己是去南城全家團聚的。
可到頭來,都是一場空。
黃粱大夢,夢醒之後,滿腔的意難平都化作空中的泡沫浮影。
她說:“會吧,但茜茜,如果那樣,我就遇不上他了。”
有再多的意難平又如何,她到底是狹隘,遇上一個霍綏,便抵了之前歷經的萬千風霜。
但如果真的不走,她便遇不上霍綏嗎?
不,不會的,她不會允許自己錯過霍綏的。
該相遇的人,是不可能錯過的。
姜錦茜不明所以,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笑了,“不是工廠。”
“不是工廠?”
姜錦茜悉心安慰她,“還記得方向嗎?”
她收了手機,說,“茜茜,我要做紀錄片。”
烏雲遮蔽的天空,連空氣中都帶著潮溼的霧氣。喧雜的環境中,姜錦茜甚至聽不真切蘇花朝說了什麼,她艱難的再度問她,“你要做什麼?”
“就是榨糖的地方,”姜錦茜拉著她往那處走,邊走邊說,“你太久沒回來了,是不是都不記得了?那兒是榨糖廠,白甘蔗透過榨汁機榨出汁兒,再放在九個鍋裡熬煮,最大的鍋比我還大,你說能不有這麼大的煙嗎?”
蘇花朝聽得嘴角微微勾起,心底卻泛起死死的涼意。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