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林驚濤便一直在那屋簷停留,直到有事了才會離開。
不論颳風下雨,日復一日,林驚濤每日都會出現在那屋簷下——雖然時間未必是一樣的,但每日必然會出現在那。
林驚濤或許已經記不得自己連續幾日來到這個屋簷下,但樂妙顏在心裡數著——他已連續一個月出現在這屋簷下了。
樂妙顏也不下樓,只是每日都在二樓的窗前做著女工,做累了便偷偷從窗戶往下看,偷笑著看著臉上寫滿期待的林驚濤。
——這似乎變成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陪伴。
一夜,樂妙顏回慈善院的路上,竟被每日都要路過的鞋鋪吸引住了目光。
她不由自主地走了進去。
“姑娘,看一下要買什麼鞋?”掌櫃熱情招待。
樂妙顏微微點頭,而後拿起了一雙布鞋。
“這尺碼他應該能穿吧。”樂妙顏眼睛看著布鞋,腦海裡浮現的卻是那個少年。
樂妙顏問道:“掌櫃,這雙鞋多少錢?”
掌櫃道:“二十五文。”
樂妙顏把全身搜淨了,也只有二十文錢。她問道:“二十文錢賣不賣?”
掌櫃知道樂妙顏是慈善院的孤兒,大發善心道:“二十文便二十文吧!”
於是,樂妙顏開心地捧著這雙布鞋回了慈善院。
她將布鞋放在自己的枕頭下,用力拍了拍,彷彿在這雙布鞋是一件至寶。
另一日,她帶著布鞋去了繡閣。
這一日,樂妙顏無心做女工,她時不時地向窗外望去,希望能看到林驚濤的身影。
可是,整整一天過去了,林驚濤卻未出現在那屋簷下。
又一日……
再一日……
明月當空。
樂妙顏捧著那雙布鞋回了慈善院。
她本來很喜歡月亮,可這幾日她卻特別厭惡月亮。
——月亮出現,說明一日便結束了。
“是不是我太自作多情了?”樂妙顏躺在床上,看著手裡那雙布鞋陷入沉思。
“或許那個屋簷只是他們臨時的接頭點。”樂妙顏想著想著,便睡去了。
月落日升。
小雨綿綿,似不會停。
樂妙顏撐著傘,懷裡依舊捧著那雙布鞋去了繡閣。
空無一物的屋簷下,終於坐著一個人。
——林驚濤呆呆地坐在那。
樂妙顏只覺心花怒放。
她停在原地,收拾了下情緒,想將臉上笑意壓下去。可那嘴角卻怎麼壓也壓不下去。
“喂,前幾日怎麼不見你?”
依舊是那把樸素的紙傘,依舊是那銀鈴般清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