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相處的送個茶水,如今她也做不到了,被拒之門外。
康倩倩委屈的哭,康父和康母倒是覺著康邪做得對。
不是親兄妹,康倩倩又有了別的心思,避開才是對的。
說到底,康邪的一家人,等於是被康父的手推進了鬼門關,血海深仇,他們也都防著呢。
這可不能真的把女兒給了康邪,萬一讓康邪知道了過往的事情,他要報復起來,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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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裡天氣越來越冷了,此地位處北方,颳起風來,下刀子似的疼。
央央出門都是坐著轎子,幾個安家的轎伕抬得穩,轎簾不動,吹不到她。
她這是要去安家另外幾個置辦的鋪子看看。
當初安家是把安陽當女兒養,也準備了嫁妝,其中就有一家書齋,打算等安陽出嫁了,就給安陽,哪怕女婿家是個不成器的,起碼女兒還有個掙錢的營生,總能度日。
安家人為安陽考慮的周全,就是沒有想到,安樓出事來的那麼快,沒有給安陽留半分退路。
這閨女沒嫁出去,陪嫁自然還是安家的產業,也全部都是安陽的。
央央如今就是來看那書齋。
秋闈在即,考生學子都快把全縣的書齋踩平了,哪裡有什麼用得上的書,一群考生蜂擁而來。
安記書齋是槐花縣最大的書齋之一,這裡的書籍多,樣式更是全,來往學子們下了書院經常來聚於此處。
央央下了轎子,和琳兒挽著手走進去,正好撞見一群書院的學子,手裡捧著一些落了灰的舊書,抓著掌櫃的喋喋不休。
聽了一耳朵,無外乎這書別處沒有,只有安記書齋有,但是安記書齋的這本書,放了許多年,書脊已經快爛了,紙張泛黃,落了灰,舊舊的快散架的模樣。
“掌櫃的,這書若是賣給別人,怕是隻能做個大頭,畢竟這書已經舊的無人要,怕是識字都難以辨認。我們當中有個兄臺,眼睛好勉強能分得出,這書落在我們手裡,才算是有意義。掌櫃的您要一兩銀子,這不是想要將這本書硬留到碎成渣都無人買麼。”
那和掌櫃的砍價的書生,濃眉大眼,二十的年紀,比起身邊其他有些靦腆的書生,他是膽大的,能做得出講價這種對讀書人來說斯文掃地的事兒。
掌櫃的腦袋搖圓了。
“可不行可不行。書值多錢是多錢,少了一文,就不對了。你們讀書人最應該知道,書的價值不可少。”
那書生道:“那是別的書,這本都快破了。”
“破了也是好書。”
掌櫃的堅持。
央央與琳兒進來時,那群書生還都盯著掌櫃的,想法子等著那一兩銀子的書變個價,唯獨站在最外側,抱臂的高個兒書生,若有所感回眸看過來。
央央抬頭,正好和他對上了視線。
“東家奶奶!”
掌櫃的是早先安家挑來的,跟著書齋一起是安陽的陪嫁,早之前掌櫃的見了安陽都是喊東家,後來安陽成了安家奶奶,掌櫃的綜合了一下,喊成了東家奶奶。
書生們紛紛回頭。
小婦人今日打扮簡單,夾了一層棉的長襖下是靛青色的布裙,頭上烏黑的發同樣裹著靛青色的頭巾。
小寡婦花兒一樣的年紀,卻只能做寡婦樣的打扮,重色素著的模樣,與年紀十分不相符。
可她氣質偏生比起來,倒是能駕馭得了這些老婦人似的顏色。
“安家小寡婦來了……”
角落裡,還有人伸著脖子看。
這位安家的小寡婦,可是名氣大,見過的人少。
平日裡在酒樓,也就是偶爾會出現那麼一刻半刻的。書齋這種地方,安家小婦人鮮少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