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三兩下殺威棒,再恐嚇誘供,只把那沒見過世面的老員外唬住了,再咬死了不肯承認,也露出了不少破綻。
縣令心中已經有數,陳央兒父母兄長遇難一事,和老員外肯定有莫大的關係。
而在屏風後聽著前堂審訊的央央用手捂住唇,眼淚撲撲地流。
和尚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呆呆看著央央哭,急,又慌,偏做不出勸人的動作來。
半響,他小心翼翼道:“貧僧給施主往生家人誦經可好?”
央央哭聲一頓。
這和尚,當真是討人喜歡的可愛。
她揩去了眼角淚,紅著眼圈默默點頭。
這樁案子三天的時間,縣令徹底找到了證據,證據還是老員外的兒媳婦偷偷送來的。
說是老員外是個混不吝的,強迫兒媳婦,不是個好東西。看上了什麼大姑娘小媳婦就想法子要去沾一沾,開始看上了陳央兒,的確是要給自己小兒子說媳婦的,可說回家之後,他還指不定要做什麼呢。
可惜陳家人沒看上老員外的兒子,此事作罷。老員外又不甘心,聽說陳家人要出渡口,想法子找人悄悄鑿了陳家坐的船。
證據確鑿,老員外直接被投入大牢。
央央被留在縣衙住了好幾天,直到這件案子徹底告破,也不能留下去了。
同花村的人現在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接納央央了,縣令做主,派了個人跟著去村子,把陳家留下來的地和房全部按著差不多的價位讓同花村的人集資換成錢,把錢給央央,房地留給同花村。
這件事前後又花了幾天時間,縣令監督到位,央央拿到了八十兩的銀錢。
這加上之前的二十兩銀子,央央湊齊了一百兩銀子。
這一百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卻是央央能夠有的全部家產了。
這幾天她一直留在縣衙內,決非也是,縣令想要繼續留人,奈何沒有一個合理的藉口,只能眼睜睜送兩個人出去。
央央還是那身素衣打扮,挽著小包袱,乖乖跟在揹著箱籠的和尚腳步後面。
兩個人一路從縣衙走過長街小巷,從熱鬧的人群走到了空無一人的郊外。
決非腳一頓。
他面帶無奈。
“施主,貧僧接下來要遊歷其他地方,你跟著貧僧……不合適。”
央央走了一路,面上已經帶著了忍耐疼痛的模樣。她不著痕跡換了換腳,細聲細氣道:“可是我不知道該去哪兒。”
和尚無話可說。
央央已經是無家可歸之人,即使抱著一百兩銀子,她都沒有半分安全。
這樣的她,如何讓人能放心得下。
“大師,你要攆我走麼?”
央央小心翼翼道。
和尚想說,不是的,可他還沒有說出口,央央就吸了吸鼻子:“那……那我走了的話,大師是不是沒多久就忘了我是誰了?”
“大師,我給您留一個念想吧。”
央央抬手放在自己衣襟處,從衣服下拿出了一顆細鍊墜著的銀鈴鐺。
“大師,這個給您可好?”
央央帶著一臉的寂寥,咬著唇輕聲道:“我這一生,或許再也遇不上像大師這樣的好人了。我只想讓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以後還能陪在大師身邊。”
央央凝視著和尚,眸眼裡都是醉酒的燻意:“大師,你來解開它……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央央:是時候辦正事兒了。
和尚:正事?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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