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他無法再次陪同,可裴宣還是吩咐了家中,讓長嫂帶著央央同去。
裴府的媳婦都是京中大戶人家的女兒,在京中多年,許多事情一眼就能看的透徹。
小皇帝又一次宣召央央,說是好事,也可能是禍事。
長嫂比裴宣大了許多,比央央更是大出一輪,說是長輩都不為過。
長嫂問了問前一次進宮時,央央和陛下都說些什麼,央央大約給說了,長嫂心中有數,這一次,就吩咐了央央。
“陛下雖說年紀小,看著和別家弟弟似的,到底是天家,他若是問你,你且說些不打緊的話,不要敷衍,不要騙,也不要不說。你上次答的就很好,這次照著就是。”
長嫂到底是覺著央央年歲小,剛成親的新婦,又是來自偏遠地方,不懂什麼叫做天家威嚴。第一次對小皇帝會守禮,若小皇帝再擺低了姿態,央央真把人當做普通弟弟後輩了,可就是個大麻煩。
央央懂得長嫂的意思,老老實實點頭:“我去了只聽長嫂的,嫂嫂管著我就是。”
長嫂鬆了一口氣。
這位小弟妹,別的不說,實在是個懂事孩子,嫁進來這麼久,除了在小叔跟前嬌氣了些,與家中來往,都是守禮又規矩,懂事聽話,完全看不出是出生鄉野的女子。
應該說不愧是裴宣看中的人,自然是有著他的獨到之處。
妯娌之間的相處,大多不是東風壓了西風,就是西風壓了東風。裴家再和氣,妯娌眾多,有些齟齬也很正常。
弟妹們中有敬著她的,也有遠著她的,倒是沒有一個弟妹像是央央這樣,跟個孩子似的信賴她。
長嫂頓時有了責任感。
無論如何,這個弟妹出了門去,她絕對要照看周到。
這第二次,宮中依舊給央央送了一身衣服來。
不比上次的禮服,這一次的是一套宮裝,又符合一品夫人的身份,穿著卻別禮服要隨意的多,不至於拘謹。
太監還帶了話來。
“陛下說了,師孃年紀小,沒得給那禮服拘束了,請師孃再隨心些,宮中與裴府沒什麼不同,當做自己家就是。”
這話央央可沒法接。
小皇帝還真是,鍥而不捨給裴府樹立一個權傾朝野甚至欺到天子頭上的形象。
他既要相信裴宣,依靠裴宣,還要提防著裴宣,小小一個孩童,也是為難他了。
馬車上,央央與長嫂入了宮門,在下馬車之前,她低聲問:“陛下對裴府的人,一貫如此嗎?”
長嫂嘴角有一絲苦笑。
都說太師裴憂臣權傾朝野,是陛下最信任的人,可誰知道,這位最信任的朝臣,實際上在天子心中都快成了兇獸。
“陛下少時就在府中多番往來,顧念舊情罷了。”長嫂又提醒央央,“就算陛下顧念舊情,可陛下已經不是太子了,他是陛下,不一樣了。”
這一聲嘆息,也不知道是對著誰。
央央默默頷首。
看樣子,裴府的人也都心中有數。
金秋時節,御花園中擺滿了顏色各異的秋菊,那兒早早就有人在涼亭裡守著了。
央央隨著長嫂走近了一看,是幾位公主。
先帝辭世忽然,太子登基都花費了不少的功夫,才從兄弟們中脫穎而出。如今活著的王爺少之又少,可公主不同了。
未成年又沒有實權的公主基本都活了下來,如今都是長公主的身份。
這裡就有三五個與央央年紀相仿的長公主。
“裴大夫人,太師夫人。”
幾位長公主身上完全看不見高高在上的姿態,甚至是放低了姿態,主動起身相迎。
這對於天家皇女來說,算得上是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