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人眼睛一亮,那胖嬸子大步上前,不知怎麼的避開了決非,一把拽著央央的胳膊。
“作死的混賬丫頭!沒聽見大師說世上無鬼麼!居然敢騙老孃!看我不把你丫頭好好教訓教訓!”
“嬸嬸。”央央並未躲避胖嬸子的手,反而主動朝她湊了湊,語調幽幽,細細的聲直直鑽進了胖嬸子的耳朵,“世上無鬼,可陰曹地府多啊。”
“你夜半做夢,可要多多小心。”
那笑吟吟的語調,直接讓胖嬸子背後滲出了冷汗,手上失了力度,被她拽著的央央就像是被狠狠推了出去,跌倒在和尚的蒲團上。
央央一臉忍痛,柳葉眉微蹙,咬緊了唇咽回了悶哼。
決非和尚的眸色一沉。
那個少女只是初見,卻不知為何,每一個動作都牽動著他塵封多年的心。
這種替人揪心的感覺,決非已經斬斷多年。
他回身,彎腰扶向央央的胳膊。
“靈堂內,施主若是要逞兇,不妨回到您家中。”
和尚的聲音比起剛剛,多了一絲冷意。
央央反手攥著和尚的僧袍衣袖,藉著他的力氣重新站了起來。
與和尚近近兒的距離,讓央央眼睛裡盛滿了碎星似的笑意,閃著愉悅的光。
背對著她的和尚未能看見。
“決非大師!”陳蝶兒被擋在人後,看見決非彎腰扶起了央央,心中的那點子酸意發酵到了頂點,她咬緊了唇,喊著,“央兒害死了人!她是個妖女!您不要靠近她!”
決非似若未聞,等央央站穩了,緩緩鬆開自己的手。
奈何如今陳家人都懼怕陳央兒的背後,不但不應和,還怒斥陳蝶兒。尤其是胖嬸子,陳蝶兒的娘,被央央嚇著了,一扭頭就擰了陳蝶兒的耳朵:“別和她說話!不長心眼的小渾丫頭!”
央央不惱,只柔柔著說:“蝶兒姐姐說叔公被我嚇死,可我未曾見過叔公,最後一個見著叔公的是蝶兒姐姐,蝶兒姐姐誣陷我只一順嘴的事兒,這可不是個小事,不能渾說的。且如此隨意說,我也可以說,叔公是被你嚇死的呢。”
央央的聲兒落入陳蝶兒的耳中,頓時讓陳蝶兒煞白了臉。
她渾身僵硬,頂著央央似笑非笑的眼眸,渾身一凜。
“渾說!渾說!叔公才不是我殺……我害死的!是你!你不祥!你看得見鬼!是你害死的人!”
“娘,快攆了她走!攆她走!別讓她留在村子裡禍害別人!”陳蝶兒抓著她孃的胳膊,哀求道。
胖嬸子心中一動。
攆走了央央,那陳家的家產……
“留著她,還要換彩禮呢。”陳家漢子低聲說道。
胖嬸子一點的動容,又被彩禮錢給打散了。
她一想,對著決非和尚露出了個笑臉。
“大師,我侄女撞了鬼,人有些蠢的。您行行好留下她給她念念經,等出殯的時候,我給您多加兩個錢!”
話音一落,胖嬸子揪著陳蝶兒就出去,圍了靈堂一圈的陳家人一鬨而散,胖嬸子反手就把那厚重的大門扣上,門外不知用了什麼鐵鏈,三繞兩繞,鎖了個死。
門就在央央和決非的眼前被鎖上了。
央央眉一挑,染上了笑意,而決非的眼底,隱約著一份不愉。
屋裡頭的亮堂都隨著門的上鎖給攆了出去,頓時屋裡昏暗如夜。
央央再高興,該做的戲還是要做的,她小步撲到門前,細嫩的掌在門板上拍了拍,細細的聲音慌亂喊著:“嬸嬸,別鎖著我,我怕。”
縱她喊了幾聲,外頭也只有陳家人嘈雜的大呼小叫,無人搭理著被鎖死了門的令堂。
停靈的堂屋裡空蕩蕩,是與院裡的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