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被點名,驕傲地抬頭挺胸,表示沒錯,自己就是尉大娘本娘。
方丈和長老們其實也聽說過一點關於膳善公主入天歲的傳聞,但當時誰也沒想到,這黑黢黢滿臉雀斑的女子,竟然是公主本人。
主要還是被狹隘的認知束縛了思想,畢竟這麼不要面子的公主太罕見了,他們想過某一天可能會有一個排場很大的女人來叫門討人,卻沒提防公主會這樣大搖大擺進入他們的後廚房。
方丈無限欽佩地看了公主一眼,「真是個人才啊……」
公主剛想說過獎,長老便咳嗽了一聲,以此提醒方丈注意態度。
方丈會意了,重新整頓一下表情問:「然後呢?」
釋心不卑不亢道:「尉氏公主奉命勸弟子還俗,而弟子一心向佛,發願絕不動搖。但公主是飧人,難免會引鑊人垂涎,且她在上國無依無靠,既然入了山門,對她也算一重保障,因此弟子並未向方丈和長老們坦白,弟子有過。這次前往鳩摩寺,公主執意隨行,弟子也默許了,在抵達鳩摩寺當日,公主遭寧王蕭放劫持,弟子與之惡戰,造了殺業,自身也負了重傷……」他褪下僧服,將背上傷口展露給方丈看,「弟子本不願如此,無奈寧王苦苦相逼,弟子若不出手便難以自保……弟子行差踏錯,自知罪孽深重,一切懲罰都受得,請方丈大師下令。」
那個……釋心一脫衣裳,露出精壯的肩背,別說公主,連方丈和長老都一陣艷羨。不過他穿得很快,也沒給太多機會讓他們飽眼福,方丈遺憾地收回視線,開始認真思考他的話,「寧王?你們不是兄弟嗎?」
世上骨肉相殘的事情太多了,況且寧王和釋心還不是一個娘生的。公主插了句嘴:「就因為是兄弟,才對釋心大師趕盡殺絕呢。」
話不用多,一句就足以讓大家品咂了。方丈數著菩提說哦,「老衲想起來了,寧王和陛下才是親兄弟……」說罷一笑,「肯定是寧王恃寵而驕。」
是不是恃寵,大家心裡都有數,方丈的話不過是為打個圓場,畢竟翻出幕後黑手是皇帝,那就很忐忑很尷尬了。
所以接下來呢?釋心在等方丈的處置,而方丈顯然還在晃神。
長老不得不站出來表達了自己的立場,「雖說錯不在你,但佛門本是清淨地,太多的爭端殺戮,會玷汙了這片聖土。」
釋心微嘆了口氣,說是,「弟子一身是非,與佛無緣。」
「那倒也未必。」方丈抬起頭道,「沒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佛說管得住自己管不住別人,難道別人向我揮刀,我就該引頸待戮嗎?所謂的殺業,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十方長老猶豫了下道:「佛門與官場勢力產生牽扯,到底不好。」
方丈嗯了聲,「文武百官不用上香拜佛嗎?古往今來出家的官員多了,就因為他們走過仕途,佛門就要關方便之門?」
方丈的觀點很鮮明,釋心可以繼續在達摩寺出家,就算殺了幾個尋釁的鑊人也無關痛癢。這和釋心的來歷不無關係,人家怎麼說剃度前都是戰神,戰神有個把仇家,是天經地義的。
長老們無法,遂將視線移到了公主身上。
「這位女施主……」
「叫我尉大娘好了,長老。」公主狗腿地說,「本公主在達摩寺伙房工作得很順利,也很有成就感。服務僧侶們的日常飲食,讓本公主找到了生命的價值……我說真的。」
十方長老都快被她繞暈了,趕緊言歸正傳道:「貧僧說的不是這個,是尉施主不便再在伙房幫工了。」
「為什麼?」公主惶然問,「為什麼之前我扮醜,可以留在伙房打飯。現在我以真面目示人,反倒要被辭退?你們不是講究色即是空嗎,難道本公主長得好看也有罪啊?」
長的好看當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