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下來,賀蘭葉每天被幾層厚厚的草藥塗了裹,裹了塗,大夫在她身上施展了各種手段,本該是十分折騰人的治病法子,她卻依稀發現,自己身體的狀況好的很快。
傷及內臟,外傷不斷,在她剛睜眼的時候就像是個半死人,而過了這些天,她能清晰的發現身體的狀俞已經有了極大的改善。
而最明顯的就是她可以慢慢坐起身來,並且赤大夫終於大發慈悲,允許她說話了。
這天赤大夫進門時,拖進來了一個輪椅,走到床榻邊挽起袖子,試圖把躺在那兒的賀蘭葉抱起來。
賀蘭葉第一次開口,說的話是:“我重……”
話還沒有說完,身體一輕,卻是被那個長的就纖細窈窕的赤大夫打橫抱起,輕輕鬆鬆放進了鋪了墊子的輪椅中。
賀蘭葉眨了眨眼,有些不知所措。
她這麼些年一直在勤修習武,雖然看起來瘦,可是實際上也是不小的分量。
細細條條的赤大夫怎麼會這麼輕鬆就把她抱起來了?
賀蘭葉還有些震驚,而隨後赤大夫推著輪椅走到門檻時,更是讓她大吃一驚,
胳膊還沒有她粗的赤大夫停下輪椅之後,彎腰直接平平扛起了輪椅,把輪椅上的賀蘭葉連人帶車,輕輕鬆鬆舉起。
賀蘭葉抓緊了扶手,心裡默唸著不動如山,卻還是悄悄白了白臉。
這是賀蘭葉多日來,第一次出門。
今日是個深秋裡難得的豔陽天,暖暖的陽光金燦燦鋪了一地,偌大的院子周邊一圈籬笆樁圍著,此處似乎是山上,遠遠眺望能看見山坡下農田莊舍,炊煙裊裊。
赤大夫拿了個毯子遞給她。
賀蘭葉接過,客氣道謝:“多謝赤大夫。”
頓了頓,她問道:“一直以來你不讓我說話,如今嗓子養好了,敢問赤大夫,可有與我同時被送來的傷者,他們如何了?”
赤大夫靠著輪椅後面,自己抱著個酒壺對著嘴喝了兩口,聞言冷哼:“送來我這裡的只有你一個。”
怎麼會?賀蘭葉低頭尋思了下,會不會是大家都沒有被波及?畢竟當時的火|藥位置距離她很近,卻距離大家很遠,除去那個點燃火|藥的傢伙,只有她兩個手下在身邊,她記得當時是飛起兩腳把人踹了出去的。
或許這場山塌,只傷及了她一個?
“那敢問赤大夫,”賀蘭葉的嗓子許久沒有開嗓,比起以前還要沙啞,“救我的時候可見著其他人了?”
赤大夫嘆了口氣:“你怎麼這麼多問題……誰救的你讓誰來回答。我就是一個給你看傷的,知道個屁。”
賀蘭葉一噎。
原來救她的不是赤大夫?
赤大夫未卜先知,立即跟了一句:“救你的人把你送來後不吃不喝死瞪著眼守了你五天不見醒,犯了病,發瘋跑去給你報仇了,眼下不在這裡。”
賀蘭葉略有吃驚:“……救我的是哪路英雄?”
赤大夫剛抬起酒壺對著嘴喝時,眸眼似乎看見了遠處的籬笆樁的陰影,冷笑了聲,眼珠一轉,拍了拍賀蘭葉的肩膀,漫不經心用酒壺朝著一個方向比了比:“喏,什麼狗屁英雄,那個慫貨就在那兒呢!”
賀蘭葉順勢看去。
那個藏在籬笆樁後頭憑藉著逆光的陰影悄悄不知站了有多久的人,發現賀蘭葉發現了他,遲疑了許久,慢吞吞挪了挪步。
逆著暖金陽光,那人一步步緩慢走來。
賀蘭葉微微虛了虛眼,試圖在一片光影之中去捕捉此人。
那人身材高大,寬廣厚實的肩膀似乎能撐起一片天地。陽光中,這個高大的男人渾身卻瀰漫著一股化不開的陰鬱與冰冷,他逐步走進,光影逐漸被落在身後,最終,他站在了賀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