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鏢局中人大多習慣了北方地帶,幽鹿苑一帶我也有所耳聞,方方面面對於我鏢局中人都比較制約。”
這個單子,可以接,但是最好的話不要接。這是賀蘭葉理智的決定。
幽鹿苑不是個她喜歡的地方,同樣,也不是一個適合行鏢的地方。
作為鏢局的局主,她要為自己手下的鏢師們負責。
齊洵沒有得到賀蘭葉的答應,有些失望,卻也知道賀蘭葉有自己的考量,嘆了口氣,嘟囔道:“總有一天我要去把幽鹿苑周邊掃蕩平了!”
賀蘭葉聞言噙著笑:“世子可是想要去從武?”
“是啊。”齊洵精神一震,換了個話題,絮絮叨叨說著他的期盼,想要從軍,想要在如今周邊紛亂的戰局下建立軍功。
賀蘭葉轉著酒杯仔細聽著,時不時附和著齊洵,激勵他繼續往下講。
烽火硝煙距離賀蘭葉太遠,但是在邊遠的南疆西楚,總是不斷受著外敵騷擾,不得太平的天下,總能滋生男兒鐵血豪情,哪怕是齊洵這種養在京中的貴公子,也有著報效沙場的願望。
賀蘭葉耳中聽著齊洵的話,神思卻一恍惚,想起了柳傾和來。
風刃,她知道一點點。
是天子手中獨權緊握的利刃,所向之處,皆是為了天下太平。
也不知道柳傾和會不會去過邊疆,見識過沒有戰場。
她眨了眨眼,腦海中浮現了一身女裝揮扇假扮嬌羞的柳傾和,默默覺著,或許他是個意外呢。
“松臨,你還記得奇華麼,當初你未成婚時,纏著你的。”齊洵忽地話題一轉,“還害得你和……你妻子落水的。”
賀蘭葉一恍惚,慢慢點了點頭:“記得。”
怎麼不記得,一切的事情開端,幾乎都是這個嬌蠻的公主惹出來的。更何況,距離奇華徹底在她生活中沒有音訊,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
提起奇華,賀蘭葉的臉色也不太好。說不上是氣憤,也說不上是別的,認真來看,大約是對一個與自己無關之人的漠視。
齊洵卻嘆了一口氣:“奇華這丫頭……也算她慘。”
這句話引起了賀蘭葉一點關注,她抬起頭:“嗯?”
奇華有什麼慘的,她的生母是端妃,還有一個現在局勢大好的親哥哥五皇子,只要不作死,日後自然還是千嬌百寵的公主。
齊洵看了賀蘭葉一眼,搖搖頭:“我倒是忘了你該是不知道的……”
他頓了頓,開口道:“西楚那邊,想要迎娶我們一個公主做他們的王妃,達到停戰的目的。我聽我爹說,朝中多半是贊同的。”
“適婚年紀的公主中,只有奇華了。”
賀蘭葉回家時,天已經擦黑了。
她沒有喝多少酒,倒是齊洵似乎有些苦悶,喝了不少,最後被下人帶回家的。
夏夜中依舊是悶熱的,偶爾還有些螢火蟲在籬笆邊來來回回,賀蘭葉大步而過,飛起的袖袂衣襬呼啦一下讓螢火蟲四散而開,點點熒光圍著她的衣襟像是一汪流星。
賀蘭葉直接回了後頭雜屋,打了水把自己一身酒味洗了洗,躺到床上時,她想起齊洵說的話。
她開著窗,涼風吹進來,光裸的胳膊感覺到了涼意,慢吞吞塞進了被子中。
睡不著。
賀蘭葉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為了誰。
一連三天,齊洵沒有再約賀蘭葉出去吃酒,不過正好,賀蘭葉從那天起就忙了起來。
她之前派出去的鏢隊來來回回多趟,一來一走都是她的事,忙得很,家中沒有人能幫得上忙,她就只能硬熬著,半夜半夜的不睡。
只是這種情況下,賀蘭葉意外的發現了一件事情。
柳傾和居然在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