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沒有安多少, 還沒有入夜, 基本不往這兒跑的桃兒杏兒被攛掇著來, 懵懵懂懂轉述長輩們的話。
一個時辰的時間,平氏已經在後角落原本柳傾和曾住過的地方打掃乾淨了,這會兒叫兩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小丫頭來叫他過去。
這卻是根本不讓他與賀蘭葉同住了。
任由柳傾和再心不甘情不願,岳母生氣的時候他還真不敢硬碰硬,當著兩個小姨妹的面,他連親都沒法親賀蘭葉一下,只得哀怨的被小丫頭們推到后角院子去。
平氏不認女婿,也不肯把柳傾和繼續當兒媳婦,索性直接把他當賊防備起來,找了兩個婆姨搬了個凳子整日裡坐在賀蘭葉院子裡頭,牢牢盯著不許柳傾和靠近。
明著柳傾和不敢挑戰岳母的權威, 暗著可就難不倒他。
入了夜, 等一天活動都告一段落, 趴在牆頭的柳傾和等平氏打著哈欠離開後,確認不會有人再過來,悄摸摸敲了窗。
很快,窗被推開了。
手持燭臺的賀蘭葉穿著一身白色單衣, 靠在窗臺衝窗外鬼鬼祟祟的柳傾和露出一個揶揄的表情:“堂堂風刃首領整日不走正門, 專爬別人窗戶, 你那一身功夫學來就是做這個的?”
柳傾和翻進窗,反手扣了窗戶,接過她手中燭臺, 嘆息:“這就要看你什麼給我名分了。”
“怎麼,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名分還不夠?”賀蘭葉明知道他說什麼,故意與他調笑。
柳傾和眼神幽怨。
夜裡涼了不少,賀蘭葉剛剛身上披著的外套落在席墊上,這會兒趕緊重新裹上。
條案上還堆著不少的賬本並信箋,天黑前就點著的蠟燭燃了一小截,燭淚落滿燭柄,斑斑駁駁。
“這麼晚怎麼還在忙?”柳傾和過來放下手中燭臺,與另一側的對立相放,頓時,條案又亮了不少。
賀蘭葉重新跪坐了下去,錘了錘久坐有些酸的背,無奈道:“我離開時日太久,漠北那邊和臨陽積累起來的東西太多,不能往後拖。”
這一堆的書簿是她必須掌握的內容,她可不敢偷懶,白日裡弄不完,入夜挑燈也要繼續。
“說來你卻不忙,在後頭待了一天?”賀蘭葉也好奇柳傾和怎麼能整日待得住,畢竟在她看來柳傾和近日該是忙的厲害才是。
柳傾和順著她對面坐了下來,抬手撥了撥火焰,隨口道:“忙自然是忙,可總要抽些私人的時間來。總不好剛回來就不見了人,讓我岳母瞧著了又該對我有意見了。”
之前受寵愛的兒媳婦搖身一變成了女婿,往日對他親切慈愛的阿家也變成了看他哪哪兒不順眼的岳母,柳傾和可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給自己找麻煩,老老實實待著讓岳母消氣才是真的。
“不過也不是無所事事。”柳傾和說道,“我的手下有些是知道我在此的,今日裡悄悄從后角牆來與我議事,正經的事沒有耽誤,都做完了。”
賀蘭葉這才鬆了口氣:“那就好。”
她不想讓柳傾和因為家中小事誤了他自己的正事。畢竟是在官家身邊效勞的,如果有些什麼疏忽,後果太嚴重。
眼前繃著臉一本正經的少女牽掛他的樣子很可愛,柳傾和忍不住伸手去捏了捏她臉頰。
賀蘭葉忽地被捏了捏臉,眼睛虛了虛。
換作以往,只有她在他身上捏捏摸摸的份,柳五每次目的很明確,摟摟抱抱親親摸摸。可自打那一次之後,他就添了不少小習慣,總愛對她做一些很寵溺的小動作。
八方威武的賀蘭局主抿了抿唇,坦然接受了這種讓她也很喜愛的寵溺。
柳傾和含笑看著眼前乖巧的少女,收回手時低眸不小心掃了眼條案,就看見了上面鋪開的信箋上一些關鍵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