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新意不好意思地說:“讓白姨幫我裝好了我抱上來。”
舒楊又抬頭看天頂:“下暴雨的時候睡過這裡嗎?”
“睡過。”成新意說,“有時候下暴雨還故意跑來睡。”
舒楊掙開他牽著自己的手,笑著指指玻璃:“不會害怕嗎?雨朝你臉上砸下來,跟睡在野地裡一樣,一點也不安全。”
成新意過去坐在床邊,兩手朝後壓在床上撐著身體:“不怕,假裝自己睡在船上,而且雨的聲音很好聽,比人的聲音好聽。”
舒楊還站在原地。
成新意看了他一會兒,突然伸腳勾住他腿彎,一手抓住他手腕,手腳同時用力。
舒楊沒注意,順著他力道撲下去,一下子壓在了他身上。
成新意得逞地笑,伸手摟住他背。
舒楊要起身,無奈成新意箍得太緊,乾脆放棄了掙扎。
“哥,我問你一個問題。”成新意說。
舒楊伏在他身上,說:“問。”
卻沒了下文,舒楊等了片刻,抬起頭看他:“怎麼不問了?”
“不敢問。”成新意說,“哥你能不能就這樣乖乖趴一會兒?別動來動去的,惹得我著急上火又不給我負責。”
舒楊:“……”
成新意輕聲說:“不喝酒就不能抱抱我嗎?假裝月光跟紅酒一樣讓你醉了行不行?”
舒楊心頭一動,把撐在他肩側的手放下來,頭慢慢靠在他心口處,雙手環住了他脖子。
“這慢動作哎喲。”成新意忍不住笑,“我這急脾氣。”
舒楊一笑,繃緊的身體放鬆了下去,徹底趴在了他身上,說:“其實你不是急脾氣,最沉得住氣的人才是你。”
成新意不置可否,隨手關掉床頭的燈,輕輕哼起了調子。
舒楊聽出來是《我們一起去海上》,在琴行被偷親那天,他還學過第一句。他也不說話,就沉默地聽著。
四周徹底安靜下來。
舒楊聽到窗外小院子裡有蟲鳴聲,在喧囂的槐市住久了,不知道大城裡也會有這樣的聲音。
新奇又熟悉。
月光仍舊如霜。
兩個人本來都有點沒說出口的衝動,因為互相之間沒有距離而瞞不過彼此,這會兒也隨著這樂聲悄悄平復了。
哼完歌沉默了很久,成新意說:“週六夏日祭一定要來。”
舒楊:“嗯,一定來。”
差不多到該睡覺的時間了,成新意帶著舒楊下樓洗漱,白姨看到他們下來,說:“成成,客房收拾好了,我帶你朋友過去?”
成新意看了舒楊一眼,舒楊說:“那謝謝白姨了。”
“我帶他過去。”成新意搶話道,“白姨你先睡。”
白姨應了,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成新意轉頭看舒楊,不滿意地說:“就那麼不想跟我睡一張床?我會吃了你嗎?不想跟我一起看月亮?”
舒楊笑了笑,沒說話。
“不管,要一起看月亮。”成新意又說。
舒楊想了想,咬著字說:“看月亮。”
最後兩個人並肩躺在月光下,成新意去拉舒楊的手。
舒楊沒有動,迷迷糊糊間,他覺得光晃得睡不著,抬胳膊去遮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