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魂時,就像你為破冰火不惜魂飛魄散一樣,會有點疼……不過,我知道你不怕。”
——何止是有點疼,簡直是痛到憎恨上天,去他孃的為什麼要放人來世上受這種苦。
痛到想把自己剁成一段一段,自我絞碎!
明韞冰這時方低聲道:“所以必須要那麼多的許願之力,因為那種靈力最溫和最純粹……”
“是啊。這樣你就不會很疼了。”上神接道。
是啊。
曾託你上重雲的溫柔祝禱,脫胎換骨時若護佑在旁,我便不會那樣痛苦了。
“本來那四冊號令,我想在凡世選定可託之人,但當時神官將我收回天牢,倉促間來不及,只能病急亂投醫。但究竟能收、願收的靈物太少,最後還留了一冊,我洗靈下凡以後,才陰差陽錯把它給了那尊冰瓷。”
提及時想容,梁陳不免感慨。
矚物思人,物同時被矚者與思者所左右。時想容的名字從她被賦靈第一刻起就天然出現,並被自己認定,因為她本來就是思念所鑄——從性情到名字,都是這樣。
對她來說,其實也是很不公平的吧。
但又有什麼辦法呢。石頭不能左右自己,看似無所不能的神明也不能。
眾生萬物,皆身不由己。
梁陳唯一沒想到的,也許是他就近發出的幾道號令,給一封家書、一條傷痕累累的靈蛇、一把拂塵的難熬使命,他們都守住了。也還回了。
明知還回是覆滅,也依舊還了。
哪怕是那樣深刻恨著原形的冰瓷,也痛快地將那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