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員外打著摺扇讓人收拾一地狼籍,嘆:“哎,多災多難。”
少女看是極端痛苦,衣衫都被冷汗浸透,不難從眼珠裡讀出感激,沉重的眼睫又被雲青峭輕輕合上。
雲青峭沒有作聲。蘇視只能看見她的下頜繃緊了,那是一個不仔細盯著完全發現不了的細微變化。
趙夫人有些憐惜地替少女擦汗:“離我們不遠的那座山裡常有瘴氣,據傳總累白骨。陰森的很。從前就有人計算過,在裡頭失蹤的人數根本沒有發現的那麼多,懷疑裡通蛇女的極忘臺。”
極忘臺是人間煉獄,多生白骨,倒也有理。
“她這擦傷,像是極忘臺下的蒺藜刮的,”趙夫人繼續道,“傳言非虛。”
雲青峭從袖間取出一隻巴掌大的小葫蘆,掀開蓋子,一片輕盈的花瓣便飛出如蝶,落進少女唇中。
一陣清淡的花香散開,所有人明顯看到少女掙扎的動作慢下來,而後緊鎖的眉也展平。
“迷魂草。治標。”雲青峭簡短道,“——她還能恢復嗎?”
趙夫人搖頭:“不可能。”
“關於這蛇女,有一種說法,不知沿途而來,你們可曾聽說過?”趙員外接茬。
自然沒有,來的路上星夜是奔,閒話少聽。
雲青峭正要細聽,卻再次被扶住了,這次蘇視沒讓她轟開,不容置喙地把她扶到剛擺好的桌席旁。
趙員外吩咐人上茶,他夫人還在床沿看那少女,有些憂心地看著被禁錮的蛇尾。
蘇視接過銅盆,洗乾淨毛巾,拂開雲青峭微亂的鬢髮,細緻地擦掉額上血跡,那傷口一指長,在這麼個大好年華的姑娘臉上,真是——有點想燉蛇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