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死,悲憫而溫存,無盡的愛意像月光灑在深海表面的白鱗似的光衣,起伏恆定。
“再叫我一聲。”梁陳低聲說。
那聲音太蠱惑了,明韞冰被喚起某種詭異的條件反射,不由自主道:“夫君。”
“……………………”然後瞬間他反應過來,猛然轉身——但馬上被梁陳眼疾手快逮住,兩人十分不像話地欲拒還迎幾個回合,以梁陳勝利為終——
大神含著一點笑意埋在鬼帝肩膀上,看見他耳垂上那點如血的紅悸然上湧,把臉頰暈了個遍。
那張平時冰冷的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散了,連飛揚的眼尾都如繁花映日,格外招搖。
彷彿一束光穿透了千萬年的風雪,在深不見底的冰淵降落。
梁陳心裡忽然很軟,在他耳下吻了一下,心想,從來沒有人見過他這個樣子吧。
也不會有人覺得,一隻窮兇極惡歇斯底里的鬼,會這樣吧。
你曾經被人珍惜地對待過嗎?
這句話似乎不必問。
梁陳感覺到他微微側頭,那種冰層裡凍著寒月的冷淡異香繚過來,然後自己的嘴唇被銜住了。
好像一片雪融化在掌心。
其實雖然看起來妖異引人,但明韞冰在這方面很少主動。他只善於殘忍地折磨愛人,不斷地給人希望再覆滅,無意識地報復梁陳的晚來——雖然實際上已經不晚了。
梁陳知道他是覺得不真實,因為太過順遂的事好像在一個漂泊浪跡、生來無家、又驚恐終日的人身上,太像夢。
他不僅折磨梁陳,還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