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梁陳說了話,聲音被雨聲襯得輕盈、透明:“其實我不怎麼傷心。”
“我這個人呢,天生就不知道什麼叫‘傷心’。下雨了可能不太好烘托氣氛,不過對我來說也沒什麼區別。”他的口吻卻像在講一個童話。
明韞冰的長髮從他肩膀上滑下來。
大雪淋著雨,居然把腦子裝了回來,樂兒顛兒地跑到對面房裡去了。
“明韞冰,”梁陳低聲說,語調很溫和,“趁我把你背進房裡這段,我們把話說清楚。——我知道你不喜歡說話,但是你再不說,待會兒進了房,你肯定就不能像現在這樣體面友好地招供了。”
明韞冰眉角一抽,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意思,梁陳就很體貼地註釋了:“嗯,就是‘要麼現在說,要麼床上說’的意思。用嘴治不了你,就試試別的。”
“…………”明韞冰好像被他震了一下,好半天沒說話。
從院門到房門有很長一段迴廊,廊下依稀掛著鳥籠,淅瀝瀝的雨聲打著青磚,梁陳的腳步不快,也不慢。
梁陳覺得是第一次,但明韞冰其實早就習以為常。
他那句話落了,雨聲只綿延了很短的一會兒,明韞冰便捱到了梁陳耳後,聲音和吐息都是冰涼的:“你想知道,我當然知無不言,不過聽了之後,你肯定會後悔。”
梁陳低笑了一聲:“人這輩子永遠在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要不怎麼說人賤呢。”
明韞冰不自覺收緊了抱著他的手臂,說道:“方才你在席間聽到的話,有一條是真的。”
“哪條?”梁陳問完,忽然反應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