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累他們走這麼幾步,生活維艱,真降下天災,三階天都頹廢時,又該如何?難道我們終日坐在天幕上受朝拜,就是為了在絕境到來以前認命嗎?”
“此地的水脈就是被今晚那面具人竊偷轉移,肅邪院慣會弄水火風月,地脈水文,亂的是氣運,小則累民大則招禍,一向無恥。”
梁陳說:“就算那真的是故人,你也不能認。”
明韞冰默然撫摸青鳥,須臾淡道:“宇宙崩塌或傾頹,跟我想要你有什麼關係?”
梁陳這次沉默很久,才幾乎是逐字說:“我有維繫人間不崩塌的天命,那是我之所以高座蓮臺的原因。當靈魂對緣發生執念時,恐怕沒有誰滿足於獨角戲——哪怕是進入你的獨角戲。”
他低聲說:“如果我那樣做了,又怎麼配得上你這樣執著?”
青鳥不知為何低叫一聲,撲哧一閃,明韞冰猛地一縮,鋒利的喙啄破了指尖。
青綠的羽毛徐徐飄下,梁陳剪住那不老實的鳥翼,看都不看一眼往窗外一甩,幾隻啄水的鳥全都被驚到,拍著翅膀一鬨而散。
蓬山此去無多路。
明韞冰閉上眼睛。
他感覺到神明炙熱的氣息靠近,漸漸停在身邊,把他的手握進掌心,溫柔的暖意注入指尖,癒合了那一點咬傷。
連線著十指,那胸膛裡跳動著一顆火熱的心,卻永遠不可能只屬於他。
他覺得很是無可救藥,就算是上神已經把話說的這麼明白、這麼理智,但他還是無法完全推開這個多情無情的人。
“梁陳,”他後來只是輕聲問,“你是在勸我,還是勸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