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但可以想象梁陳那雙清澈眼睛落在自己臉上的樣子,一個騙子何必長這麼雙乾淨的眼睛。他想。
“你臉好紅。”他說。
是啊。明韞冰想,一定很紅,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一定很怪。
梁陳的呼吸卻靠近,低聲說:“你真漂亮。”
他分辨出臉頰上指紋的細微觸感,可能是幸運的人“螺旋”比較多,也可能是他魔怔了,他覺得那觸碰格外輕盈,然後又聽見梁陳說:“睜眼。”
他這聲音比很多學起蠱惑咒來一團稀粥的肅邪院差生有效多了,堪稱天賦異稟。
明韞冰不由自主地睜開眼,看見梁陳離得很近,那張臉上有一種非常陌生的神采,好像只應該在夢裡出現的,因為喜愛而幾乎顯得溫柔的專注。
好像是在看他,每隻眼睛裡都有一個他。
不像真的。不太像真的。不太像正在發生的現實。
“為什麼你說,我不發現就好了?”梁陳問。
明韞冰像受到蠱惑一樣,輕聲說:“你不發現的話,它就不會變成讓我痛苦的東西。”像受驚蝴蝶似的,閉上又睜開的眼睫。
“不會像以前一樣,本來帶給我喜悅的事,變成一切痛苦的來源。我不喜歡這樣。”
“都有什麼?”
“一切——一切本來喜歡的東西,都變成了痛苦。”明韞冰靠近了一些,目光從梁陳英挺的眉心描摹到嘴唇,他靠的很近,貼近這個熱源讓他有種陌生的渾身戰慄感,不像以前單純被灼燒的痛苦,他重複道:“要是你沒發現就好了。”
這句話幾乎像是一種哀傷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