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樹的樹根攔腰折斷,那粗大樹根上扒著的一群白狐狸一鬨而散,遍體鱗傷的兇獸滾地掙扎起來,然而它的爪子依然在往身上抓,把連著血肉的皮毛惡狠狠地扯下去,不顧自己喉嚨裡越來越淒厲的呼救。
太難堪了,真是太難堪了。
黑霧團團地籠住這隻怪物,“啪——!!”的一聲,半空中一道長鞭從天劈下,一下子狠狠地抽在它臉上。本以為已經麻木的神經竟然還因為這一鞭又抽動了一下,巨獸飛快地變小,就像被瘋狂磨蝕的鐘乳石一樣。
下一鞭又順勢落下,變回了人身的鬼主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好皮,卻站的筆直,好像脊樑骨是鐵打的——他站在能剝皮的寒涼裡,看著悽喊苦號的,圍在他身邊的,他的同族。
他的眼神是驚惶的。
“啪——!!”迎面一鞭打在他的手腕上,皮肉瞬間變得青紫,痛感像辣椒水一樣灌進眼睛裡,他退了一步,接著更多的鞭子劈頭蓋臉地抽了下來!
——這鞭是他抽出倆魄所化,這是他該受的,這是他活該,誰說多情是懲罰?麻木了不就回到最初了?什麼東西不能在頻繁出現的時候喪失新鮮感?永生?永生!笑話——
白狐狸是在屍山裡撿食的,世道不好,它們在人間也是人人喊打的。人人喊打,當然就在骨墟。在寒蜮。它們不知道什麼毛病,堅持不懈地往那狂躁的中心撞,明明被彈開了卻還不滾!
惡鬼清瘦蒼白的手背上青筋暴凸,他臉色白的就跟馬上要死一樣,然而沒有,也不可能有——他心口上有一個用血畫上去的惡咒,專門吸引魄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