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明白過來。
明韞冰跟他是早就被安排好的棋子,都要為天地獻祭,這盤棋從他當年第一次觀世就開始落子,是不可能輕輕巧巧地換個身子,就能天下太平的。
因為陰陽序依然不穩,第二階天的風雲未曾要靜。
他想起明韞冰先前說過的“死了就沒病了”,猶豫道:“所以……你想……把天道滅了?”
這不是很好笑嗎?天道又不是人,又不是東西,根本抓不到摸不著,要怎麼跟它抗衡?
明韞冰卻“嗯”了一聲。
“你想……”梁陳說了兩個字,忽然意識到,這個話題他不可能跟明韞冰繼續下去。
他甚至不用問,就知道因為他一定不會說。他太瞭解明韞冰了,這個人最精通的是放狠話,說點甜言蜜語都已經是超水準發揮了。他是非常不善於表達自己的,從前他想要什麼,就是兩人兩情相悅,蜜裡調油的時候,都要梁陳看出來了旁敲側擊地問,才能抓到幾句真話。
他長到這麼大,從來也沒有人問過他要什麼,他看見的都是無休止的恐懼和厭棄,要什麼都是自己憑暴力去拿,唯一明目張膽喜歡的,都差點因為這種性格而失之千里。
不知道為什麼,梁陳總覺得,他肯定是想過要教會明韞冰怎麼表達的。只是事業還未成,他們就分開了。
他心裡莫名地壓抑起來——以前的事,他大都是不記得的,這些對明韞冰的瞭解,都沉在心底,就像呼吸吃飯一樣自然的本能反應。
梁陳先穩住了自己,心想等想起來多一點再問不遲,他就不信了,算時間,他至少也跟明韞冰幾千年了,是唯一走進過他心裡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要如何拿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