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心思都比較活躍,特別是在上了高中之後。總想些有的沒的。
廚房內的氛圍還不錯。
一個切菜一個洗菜,分工明確。
尤東尋皺了皺鼻子, 斜過頭看她。
餘夏切菜的動作並不熟練,幾塊大土豆在她手裡壓根就變不了絲, 頂多是大塊的切成小塊。她切地小心翼翼,刀刃與砧板相接觸時發出巨大的聲響。
不像是切菜,反而表現地像是偶然碰到了仇人, 希望親手刃之的恨意。
“………”
自來水嘩嘩地流著,半截冬瓜被尤東尋翻來覆去地洗著。水衝著手上時有股涼意蘇蘇爽爽地直達心底,尤東尋半眯著眼,心思卻不在這兒。
他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餘夏似乎是突然出現在這兒的。
就她一個人,連個親戚……都沒有。
尤東尋垂下眼睫,耷拉著掩去漆黑眸子裡的情緒, 冬瓜洗地差不多了,他摁下出水開關,又用力甩了甩冬瓜上面的水漬。
俊眉一挑,眼皮抬起後視線一轉,流蘇臺前,餘夏的動作慢地像樹懶。
目光微頓,幾秒後,他抬腳走過去,“菜我來切,你去下鍋。”
餘夏有點驚詫,右手還握著菜刀,危險地比在跟前,她面露懷疑,就怕尤東尋毀了她的菜的造型。
不會裝會,強行找活幹,到時候反而不如自己這三腳貓的功夫。
她雖然習慣性面癱,可一些條件性的動作總能讓人輕而易舉地看出她放在心裡的小心思,像是鏡子般,能窺探到底。
尤東尋眼角微抽,抿著唇輕嘖了一聲,嫌棄道:“總會比你好。”
他們家男孩子糙養,許多東西都是自小就學習起來的。
“你這個速度,我們得等到餓死。”他虛著眸光,冷冷清清道。
“………”餘夏撇撇嘴,好半晌,不服氣地反駁,“也沒見我餓死。”
她的聲音不高,卻還是混著外面那兩人的打鬧聲傳進了尤東尋的耳朵,尤東尋勾了勾嘴角,不再廢話,直接奪刀上手。
叨叨叨叨叨叨叨,手起刀落,土豆小塊兒二次加工後,成了一條條細短的絲。
“厲害了。”餘夏目不轉睛地觀賞了一會兒,由衷稱讚。
她不禁嘆了口氣,感嘆著:
――人與人之間相處,會逐漸地發現優秀的人在每一個方面都優秀。
鑑於從他們手裡贏了不少錢,餘夏也不是小氣的人,她的大氣雖然稱不上大餐,但好歹也準備了五六個菜。
冬瓜燉排骨、酸辣土豆絲、紅燒雞翅、青菜豆腐………
電飯鍋已經跳了,米香四溢。
張燁和徐燚在外面嚷嚷著,直說是被勾出饞意來了。
他們可勁兒地鬧騰。
就像許多宮鬥劇裡為博得皇帝關注而三百六十度花式作天作地的妃嬪。
可惜,廚房門依舊緊閉著。
一扇玻璃門,隔絕的似乎是兩個世界。
酸辣土豆絲出鍋,尤東尋抬起眼睫來,卻沒什麼表情,他靜靜地看著餘夏的動作,好半晌才開了口:“你哪兒的人?”
頓了好幾秒,像是倏然想到什麼一樣,尤東尋畫蛇添足般地加了一句,“就是你來這裡前住的地方。”
餘夏忙裡得閒,聽著他的話稍稍地就蹙起眉,兩道好看的眉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擰巴在一塊兒,她不在意好不好看,想了想,還是如實回答:“北京。”
她出發的地方,是首都國際機場。
坐在那個巨大的鐵盒子裡,她記得失重感在鐵盒子起飛時油然而生。
比飛簷走壁更要牛叉的是,她上了天。
她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