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的稍微晚了些,踏出寢室樓的時候被值周老師抓了個正著。站在國旗底下接受思想教育足足十分鐘,最後連早飯也沒來得及去買。
這會兒他正餓著,更不爽了。
偏偏餘夏又用一副慈母般的目光望著他,讓他都不知道要怎麼開懟。
“尤東尋同學。”
她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漆黑亮麗的眸子裡還隱隱掛著幾絲擔憂。
看地他脊樑骨一直髮涼。
尤東尋嚥了下唾沫,上半身不自覺地往外面移了移。
幾秒後沉下聲應了句:“嗯。”
“我有句話要告訴你,很重要。”餘夏抿了抿唇,斟酌了幾秒緩緩地開口。
白皙漂亮的指尖頓住,輕觸在筆身上,尤東尋原本漫不經心地耷拉著的眼皮倏地抬開,他奇怪地看了眼餘夏。
他知道自己長得還不賴……
餘夏沒有注意尤東尋的難測的表情,手掌拍了拍桌面,語重心長地勸道:“我知道你讀書很厲害,但是……學習啊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的。”
“…………………………………………”
尤東尋發了怔,瞅著餘夏時瞬間冷淡了一個度。
除了保持冷靜,剋制住自己的情緒,他不知道要怎麼做才好。
更多的是哭笑不得。
餘夏以為他聽進去了,眉梢雀躍生動,眨眨眼鬆了口氣,“忠言逆耳利於行,良藥苦口利於病。”
“到時候我超過你,就怪不了別人了。”
兩人離地近,撥出來的氣就縈繞在周圍,這個時間點正是要開始熱的時候。
尤東尋半搭著眼皮,嗤地一聲,大拇指與食指已經揀起那支筆,稍稍轉了一下握在掌心,筆頭朝外,有筆套蓋著。
他用它使勁地戳了戳她的額頭,嗓音低沉中帶著沙啞:“你哪裡來的自信?”
………
走廊外,有些來他們班考試的學生已經在等著了,只是他們不出去,那些人也不好意思進來。
收拾完的,都站起來離開座位準備走了。
毛巍慧她們更是直接一個大嗓門:“阿呆加油啊。”
餘夏抬眸,平靜地衝著她們點點頭。
……他們其實也準備走了。
“東哥,拿去填肚子。”
張燁突然喊了句,緊跟著一瓶牛奶砸了過來。他沒有控制好力度,牛奶偏離了預料的執行軌跡,差一點點就砸到了尤東尋的腦門上。
幸虧餘夏眼疾手快,在那盒牛奶釀下大禍之前把它撈了過來。
她把它遞給他:“給。”
尤東尋接過,垂著眼看了會兒,站起身,把牛奶扔回給張燁:“不知道空腹喝牛奶不好?”
張燁嘴角一抽看他一眼,沉默了幾秒,接話:“噢,祝你考試時餓暈過去。”
說完,大搖大擺地管自己先走了。
他和徐燚考試的班級就在隔壁,跟他倆不一道兒。
直到那倆人勾肩搭背地從後門出去,拐了個彎兒消失在視線中,餘夏才收回視線。
垂著腿上的雙手緊了緊握成了拳頭,好半晌,放鬆起來,抬起摸進抽屜。
他算是她的老師。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所以,要孝順。
“不吃早飯對身體也不好。”餘夏把一個糯米糰擱到尤東尋的手上,實事求是地陳述著,只是面上都是不捨與糾結。
……像是給了這個糯米糰就是挖了她的心肝兒一樣。
尤東尋打量著她,噎了一下:“……你的早餐?”
“不是。”她回答,頓了幾秒,仰起頭繼續道:“我怕考餓了,備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