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晉江低著頭,沒說話。
萬金繼續說:「人不是程式,不是崩潰了再重新執行一次就可以了的。人氣沒了,還能再積累。心理上的創傷,搞不好可是一輩子的事兒。樂觀是好事兒,我當然特別希望你樂觀。但除了保持樂觀的態度之外,咱們也需要適當地結合一下實際情況,調整戰略,是吧。」
「萬哥,我不是過度樂觀。」蘇晉江抬起眼睛,「我想得很清楚,真的。我不夠聰明,很多事兒做得很慢。可是我想讓我的粉絲們看到,我一直都在往前走,從來沒停過。」
最壞的情況下,假如他找不出破解死亡之牌的方法,那他說不定只剩下一年多的時間可以活了。他不想以逃避的姿態度過這一年。逃避麻煩是為了來日方長,要是壓根兒沒有來日可言,那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萬金還在猶豫著怎麼接話,蘇晉江又說:「萬哥,我現在四捨五入一下,可以算公司的一哥,這麼說不誇張吧。」
「啊。」萬金看著他,不明白他想說什麼,「用不著四捨五入,你本來就是。怎麼了?」
蘇晉江笑笑,「一哥就要有一哥的樣子。要是我都混成這個鳥樣,以後進公司的新人會怎麼想。我得有點兒責任感,是不是。」
萬金又一次卡了殼。倒不是蘇晉江這話說的有多驚人,而是他自若的神態,眉眼間居然依稀有一絲置之死地而後生——或者說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意思。這個人真的還是他萬金認識的那個蘇晉嗎?
「你真的考慮清楚了?」萬金定了定神,「這時候還站在風口浪尖,弄不好的話,可就人設全面崩塌了,你不怕嗎?」
「沒事兒。人設崩了就沒有偶像包袱了,一身輕鬆,誰怕誰。」蘇晉江說得很輕快,「古人不是說過嘛,作之不止,乃成君子。沒被作死,從頭開始。」
這些天他想通了一些事。人設好不好,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在現在的他看來,人設就像是路邊露天搭建的一個臺子,搭得越高,就要經受越多走過路過的人們有意無意地拆臺。經歷一次人設崩塌就像被扒掉一層皮,疼得要死,但是被扒掉的那層皮就像蛇蛻,丟掉了它,自己才能長得更好。去掉了所有虛浮的東西,最後被保留下來屹立不倒的,就是真架子。
內心深處,蘇晉江甚至有些期待和好奇。他活了二十多年,直到今天才突然很想知道,要是把外面的假皮都扒了,真正的他會是一個什麼樣子。
萬金不知道他心裡的這些想法,看他這麼堅決,也就不再勸了,「行,我把你的意思告訴老辛,再跟公關那邊商量商量。近期內上劇大概是不行了,安排幾個訪談節目什麼的應該還可以。」
萬金起身準備走,蘇晉江說:「萬哥,還有個事兒,我跟尉檀想公開關係。」
「什麼?」萬金一把撐住沙發扶手才沒摔下去,「不是,等會兒,你說什麼?」
「我跟尉檀……你不知道?」蘇晉江沒想到萬金這麼驚訝,很是意外。
「不知道啊!」萬金大瞪眼睛,搖頭如撥浪鼓,「什麼時候的事兒啊這是?我一直以為你倆就是關係好。」
看見萬金的反應這麼大,蘇晉江忽然暗爽了一把,「我們倆也沒刻意保密啊!都摟摟抱抱的上了電影了,這怎麼說也不能算低調吧?」
「那是工作嘛。你倆都是敬業型的,合作個電影多正常啊。」萬金還處在震驚狀態,「我的眼力勁兒已經退化到這個地步啦?你倆是不是在拍電影的時候假戲真做了?」
蘇晉江不忍心告訴萬金,自己和尉檀萌生jq的時候其實就在萬金的眼皮底下,含糊地答應了一聲,「嗯是的。」
蘇晉江原本不想在這個非常時期公開戀情,以免拖累尉檀。然而尉檀在這件事上的態度很明確:正是因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