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即便是在地下,也悶熱得厲害,民婦沒有支撐太久,便已意識模糊,本以為我母子勢必一命嗚呼,可到底是蒼天有眼!”
“等民婦醒來之後,發現我這可憐的孩子,已經被塌進來的炭火燙的面目全非,民婦心生悲慼,可不待痛哭,便聽到了輕微的對話聲……”
說到這裡,她不住的摩挲著那孩童的面龐。
神情既是心痛,又是憤恨。
“你繼續說。”
林榮點了點頭,輕聲道。
“也正是因為那對話聲,民婦這才得知,那些惡人乃是那千刀萬剮的陳盡美派來的!”
“等那些惡人離開之後,民婦心如死灰,只想一死了之,要知道,是我害了全家的性命啊!”
“當初,民婦認定那陳盡美之時,我父便百般不願,說那陳盡美看似正直,實則內心奸猾……,奈何民婦被豬油蒙了心……”
“民婦正欲尋死,結果卻發現我這可憐的孩兒,竟然還活著!也正是我這孩兒,讓我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讓我堅定信念,此生不惜一切代價,也一定要為秦家二十多口冤魂,討一個公道!蒼天有眼,苦等多年,民婦終於等到了林青天!”
陳秦氏哭喊著講述完畢。
“簡直是一派胡言!本官豈會是那種歹毒之人?如你所說,你這孩兒可是本官骨血,虎毒尚不食子……”
陳盡美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顯得極為的憤怒。
“陳大人所言也並非全無道理,除此之外,此婦人所述也不乏疑點。”
大理寺的一個寺丞於良站了出來,向林榮微微行禮道,“林大人,本官身為大理寺丞,亦有核查天下要案之職,可否容在下問幾個問題?”
“自是可以。”
林榮點頭。
“陳秦氏,你不必多心,本官所問,只是基於事實,並非幫助某一方。澄清事實對你乃是極為有利的。”
於良來到陳秦氏身邊,聲音不輕不重的道。
“大人請問。”
陳秦氏點頭。
“本官問你,如你所述,那夜你家中突發大火,乃是陳大人派人滅你滿門,既如此,哪怕是你躲進了暗格,對方事後清點屍首之時,也會發現不對,又豈能容你苟活至今?”
於良問。
這的確是個不可忽視的疑點。
“啟稟大人,此事也得多謝蒼天有眼!當初民婦家中有一女婢,也是身攜幼子,由於其做事勤懇,而我父也自來寬厚,所以就容其攜子來家中做事,豈料……”
陳秦氏痛心的搖了搖頭,又繼續回答,“當初那些惡人返回,也正是看見了其屍體,這才打消了疑慮,這些民婦從其對話聲中便可知曉。”
“原來如此。”
陳盡美的嘴角,不由猛地抽搐了一下。
“真是好巧啊!”
鄒修能不由冷笑了一聲。
“如此也能說的過去,那麼本官再問你,你既已透過對話聲,得知罪魁禍首身份,為何又直至現在,才登衙上告?”
於良又問。
“啟稟大人,民婦當初逃得一命之後,所有心思,全在我這可憐的孩兒身上……”
“民婦逃生之後便隱姓埋名。一是想要等醫治好我這孩兒之後再行上告之事,二是擔心那些惡人還未離開,我孤兒寡母貿然去衙門,只能落得個母子雙亡的下場,所以才等待了一段時間……”
陳秦氏繼續解釋。
“你在撒謊!”
鄒修能突然一聲斷喝,冷笑著問,“你家突發大火,事後衙門捕快豈能不去看守現場?那些惡人武功高強,能趁夜悄無聲息的進去探查還說得過去,可你又是如何躲過那些捕快,悄然離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