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舟搖了搖頭,嗤笑一聲,似乎青雀說了一個蹩腳的笑話一樣。
青雀不以為意:「現在的問道宗和你的那些朋友,不過是玩些過家家的遊戲罷了,這片大陸,不可能被拯救。要我說,趁早修煉飛升去仙界才好,這些人,管他們死活做什麼……」
他說的都是心裡話,因此顯得格外誠摯。
「那就不勞您費心了。」江小舟始終和他保持著距離:「你來問道宗到底所為何事,不是想和我站在這兒吹風吧。」
青雀微微一笑,他道:「你昨日給杜懸松寄的信,他收到了。」
江小舟挑眉:「你為杜懸松而來?」
「不,我是為周從明而來。」青雀撫掌,恍然大悟道:「哦,對了,你可能不知道周從明是誰……」
江小舟打斷他:「白褚樓的樓主。」「沒錯,白褚樓的樓主。」青雀道:「信現在已經到了他的手上,我是為了傳達他的意思來的。」
江小舟露出饒有趣味的表情。
青雀伸手,指向下方的聽風城:「雖然我和你終究是敵人,但短暫地合作一下也沒有關係,我們去聽風城詳談如何?」
青雀此人,不知道是做人太成功了還是太失敗了,杜懸松想挖聞人無期牆腳的時候,第一個瞄準的就是青雀。他覺得以聞人無期的作風,青雀心裡不見得會如何尊敬信賴他這個師父,而且青雀地位特殊,也能給他帶來更大的裨益。
周從明也是如此,他想挖杜懸松的牆腳,第一個瞄準的也是青雀。他想著既然青雀能為杜懸松做事,肯定也能為他做事,只要給的夠多。
對這些事,青雀一概來者不拒,然後轉頭告訴聞人無期。
所以他現在可以說是三面間諜了。
不論是聞人無期,杜懸松還是周從明,都覺得他是自己心腹。
青雀在這種關係中遊刃有餘,他很少暴露自己的想法,剛才橋上那一席話,已經是過了。
江小舟和青雀一起進了聽風城,他們之間隔著一拳的距離,這個距離,對方的任何攻擊都能及時作出反應。江小舟心知對方如何一顆不定時炸彈,絲毫不敢鬆懈。青雀瞧不起那些人是有理由的,除了綠蘿,這些人確實都不是他的對手。
如果他想搞些什麼事,那必然是很麻煩的事。
然而青雀看上去非常老實,他興致勃勃地逛著熱鬧的聽風城,目光流連在街角巷陌之中,如同一個好奇的客人。
他不說周從明的計劃,江小舟也絲毫不急,兩人並肩走過了兩條街,青雀才緩緩開口:「杜懸松拿到信的一瞬間,就砸壞了一整套舊州名瓷,你覺得他可能同意你的想法嗎?」
「看來他不打算同意了。」江小舟對這種結果,也能接受。
「要是我,我也不會接受的。」青雀悠閒地說:「我會先下手為強,給你安上勾結魔族的罪名,不論是證據還是人證,都可以偽造。更何況,以玄石樓的地位,根本不需要證據,他說誰對,誰便是對,他說誰錯,誰便萬劫不復。」
江小舟對這種發展也有準備,不過沒必要和青雀說。
「哪怕杜懸松真的同意了,他會好好和你合作,共抗魔族嗎?」青雀嗤笑一聲:「但是白褚樓周樓主呢,倒是覺得目前當以大局為重,所以他願意大義滅親,協助你拿出杜懸松勾結魔族的罪名。到時候你們合作,杜懸松腹背受敵,只能受天下人唾罵。」
「他倒是大公無私,連自己的丈人都下得去手。」江小舟露出了一點笑意,周從明這樣做,當然不是出於拯救乾元大陸,而是為了搬開身上名為杜懸松的大石。
杜懸松膝下有一子一女,那個兒子被李寒星殺了,女兒嫁給了周從明。等他死後,玄石樓很可能會由周從明繼承。當一個唯唯諾諾的白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