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舟說,他就是在這裡認識君從禮,春耕和夙雁的,以及很多幫助過他的長輩。
他讓四方飛羽學院弟子通報一聲,很快夙雁便親自過來了,她見到江小舟,露出驚訝的神色,很快又衝過來抱住他。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夙雁問。
「不久前。」
夙雁笑著說:「春耕他們肯定比我先看到你是吧,你也真是的,居然不給我個訊息,我剛才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江小舟和她一起往學院裡走去,他在這裡也呆了很長一段時間,對這花鳥草木十分熟悉。只是當年一戰,四方飛羽學院元氣大傷,許多人和許多地方都被毀了,如今幾十年過去,又是一番欣欣向榮的景象。
「你倒是接受的挺快。」江小舟笑著說。
「因為你是江小舟嘛,感覺什麼事發生在你身上都不奇怪。」夙雁比以前還要開朗很多,她看到旁邊的江浸月,很快便想明白了前因後果,感慨說:「幸好你回來了。」
江小舟說:「其實還有關於圖南大陸的事。」
夙雁臉色凝重起來,手指扣在天命劍上:「圖南大陸確實是個麻煩……」
她正說著,一個身影飛快地衝過來,人未至聲先到:
「你怎麼不在屋裡歇著!」
林深鹿手裡還拿著厚重的披風,他見到江小舟,先是一驚,隨後眉頭緊鎖,慢慢地張大了嘴。
「怎麼這麼傻。」夙雁笑罵了一句:「我來見見朋友怎麼了,你把那披風收回去,你當這什麼天氣,想熱死我嗎。」
「……已經入秋了!」林深鹿強調說,隨後才認真看向江小舟:「江宗主,好久不見。」
他並沒有參加江小舟的葬禮,因此對江小舟死過一次沒什麼實感。而且現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還是夙雁以及她肚子裡的孩子,難以分出更多的精力關注到問道宗死而復生的宗主。
夙雁揮了揮手讓他離開,說:「我和小舟再聊幾句。」
林深鹿硬把披風塞她懷裡,又囑咐了一些不要吹風不要受凍疼的話就喊他之類的,他臨走前,還摸了摸夙雁略微鼓起來的小腹。
江小舟有些訝異地看著夙雁,目光瞥向她的小腹,又很快移開,輕聲說:「我是不是該說恭喜?」
夙雁把披風抱在懷裡,語氣輕鬆地說:「是個小麻煩,我和深鹿還在吵要取什麼名字呢。」
她的微笑和氣息,讓江小舟想起來另一個女人,樂池仙子,他見過樂池仙子有孕的狀態,一時間對夙雁說話都輕聲細語起來。
江浸月的表情也有些驚異,這個女人正在孕育一個生命,而他們也是被這樣孕育而生,只要想一想這個過程,就會生出許多感慨。
「你和他……什麼時候在一起的?」江小舟實在好奇極了。
「就在前幾年吧,後來對他有了好感,就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了。」夙雁溫柔地說:「師父離開之後,我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是他陪著我。其實我和他從小就認識了,但那時候從來沒試圖瞭解過他,這樣的兩個人,無論相處多久,都只是臉熟的陌生人而已。」
「我雖然和他相識很久,但知道後來才認識他。知道他的想法,他的慾望,他的恐懼,他是怎麼看待某一件事的,他是怎麼應對困境的,他的執著和敏感,他深埋在內心的秘密和痛苦……」夙雁偏了偏頭:「說起來,一旦你真正地認識了某個人,就很容易愛上他。」
江小舟若有所思。
夙雁笑著說:「以前我將四方飛羽學院視作一切,為此殫精竭慮,煞費苦心,我以為自己這一生只會在乎學院……這樣的人,現在卻在談論愛情,真是命運難測。但是,任何人都可以感受愛意,不是嗎。」
江小舟低聲咀嚼著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