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師陡然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吳老錯,居然是這種可笑之人。」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是叫夙雁麼,夙願以求,求而不得……明明你,和她一點都不像。」
夙雁的臉色慢慢慘白。
畫師扶住她的臉,用拇指摸了摸她的臉頰,溫聲說:「你的師父,一定對你很好吧。」
「……是。」
「那你有沒有覺得,他總是在透過你,看別的人呢。」
「……」夙雁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回想著師父對她的寵愛,那種寵愛,毫無道理且毫無保留,她也一直以吳老錯的徒弟這個身份為傲,想要做的更好,做的最好,以此回報師父厚恩。
「我倒是覺得,吳老前輩對夙雁,是真心的。」江小舟靠在石牆上,臉上掛著清淺的笑,然而他的眼神非常堅定:「我會保護春耕,不僅是因為他是我徒弟,而且是因為,我想要彌補過去的遺憾。但我絕不會把他看做是小月,他和小月是不同的,我非常明白這一點。我想,你於吳老前輩,也是這樣的吧。」
為過去無能的自己而哀悼,因此想要做的更好。「夙雁就是夙雁,絕不會有人認為你是其他人的影子。」
他說完這句話,石屋裡便陷入了暫時的沉默。
夙雁眼眶微熱,她握了握拳,對畫師猛地一鞠躬。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但我還是想相信師父!既然你們有約定,前輩的事我不會告訴師父的!」
畫師定定地看著江小舟,半晌後,他輕笑一聲,從身後拿出那副畫卷,徐徐開啟:「走吧,你們這些年輕人,就不要在我這裡耽誤時間了。」
夙雁再次向畫師行了個大禮,然後撞進畫卷之中。
江小舟剛剛恢復,這回又輪到百里鳳拖李春耕了,他以比之前粗暴了很多的手法將李春耕拖出來,然後扔到雙頭鳳背上。
外面還是剪春峰千年不化的積雪,天朗月清,一切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夙雁還有些發怔,她愣愣地說:「師父從來沒和我說過阿夢的事……」
江小舟說:「也許是他覺得沒必要說。」
「謝謝你,小舟。」夙雁鄭重地說:「有些事,我要好好想一下,我先走了。」
「嗯。」
江小舟看著她的背影,知道她一定會想明白的。
百里鳳把江小舟拉到雙頭鳳上,有些黯然地說:「原來你這麼照顧李春耕,是因為小月。」
當初兩儀劍宗那件事,同樣也讓百里鳳認識到自己的弱小,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就是無能為力,正因為如此,他理解了小舟的想法。
他能夠再次和小舟相遇,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而小舟,卻只能用保護李春耕的方式來彌補遺憾,吳老前輩,也只能看著夙雁,想念那個白衣女子。
想到這裡,他還給了李春耕一個特等席的待遇。
他自然知道江小舟多麼重視自己的家人。
「小月他……」當時百里鳳只知道江浸月下落不明,之後他也調查過,但已經完全查不到一點訊息。那麼小的孩子,忽然家破人亡,還有一群散修虎視眈眈,百里鳳心裡並不抱有多大的希望。
江小舟說:「小月他還活著。」
他微笑著,猶如自言自語般說:「我一定會,帶他回家的。」
七星島。
沒有到過極樂坊的人,永遠無法想像這裡是多麼的醉生夢死。乾元大陸最大的銷金窟名為紅塵一笑中,那裡已有世上最美的美人,最烈的好酒,最瘋狂的賭局,最肆意的享受。
紅塵一笑中的名氣,已經是家喻戶曉,它位於舊州,依存於白玉十二樓之下。聽說當年有一花魁,名為笑笑,有傾城之姿,一聲嬌笑,引得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