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鹿絞著被角,氣哼哼地開口說:“太傅是來探病的,怎麼不問問我有哪裡不舒服呢?”
沈逾聞言一笑,對聞鹿說:“那聞同學哪裡不舒服?”這話又輕又軟,似逗孩子一般透著寵溺。
聞鹿饒是知道對方假情假意,但還是忍不住心跳快幾下。他笑著搖搖頭,忽而想到:自己這樣算不算當著主角攻的面和炮灰攻調情?
這麼一想,聞鹿頗有一些心虛,瞥了一眼太子,卻見太子並不在意。
聞鹿鬆了一口氣之餘,又覺得有幾分挫敗:完全不吃醋嗎?那就是沒真的把我放心上吧。
太傅看出聞鹿不太高興,便體貼地問道:“在想什麼?”
聞鹿搖搖頭,只說:“我只是想……單大公子怎麼突然就站起來了?”
這倒是說到太子心坎上了。太子對這個很是在意:是哪個醫生敢給單大公子治病?
沈逾便說:“我猜,可能是奚之桐。”
“奚之桐?”太子一頓,說,“就是你和院長很看重的、還給他資助了實驗室的奚之桐嗎?”
“是的。”沈逾點頭,“我之前曾看到單大公子找他,可能是為了醫治雙腿的事情。”說著,沈逾又淡淡笑道,“奚之桐是外來人,不知道規矩。改日我會跟他說明情況的。”
最後添的這句話,算是給奚之桐求情了。
沈逾對奚之桐正在研究的專案很感興趣,還投了一大筆錢,想保他也是可以想見的。
如果是別人,太子不會輕饒。
但既然是沈逾開口,太子便語氣平平說:“既然是這樣,那就算了。”
聽著二人一口一個“奚之桐”,聞鹿眉頭大皺:哪來的角色?怎麼劇本上都沒有?
不過這也不奇怪。這個本一口氣進了這麼多快穿員,蝴蝶效應都能扇出七八場龍捲風了。冒出不知道的人物,也不算十分奇怪的事情。
太子只說:“奚之桐可以原諒,但是單維意,不能夠被輕縱。”
沈逾感到幾分惋惜,但並沒有開口求情。
然而,沈逾在離開聞鹿寢室的時候,卻沒有徑自離開宿舍,而是來到了單維意的寢室門口。
寢室自動門在沈逾面前自動開啟,這讓沈逾頗感意外。他踏入室內,便看到單維意坐在窗邊。他穿著一件小立領荷葉邊法式襯衫,襯得下巴尖尖,下半身蓋著一件優雅復古的菸灰色呢子毯子,仍是一副世家公子尊貴模樣。
沈逾目光在他的蓋毯上流連半刻,才笑道:“你的腿好了。”
他語氣暗含惋惜:腿是好了,但是命要沒了。
單維意眉毛往上一挑:“誰跟您告狀了?是姓阮的?還是那個什麼鹿?”
沈逾微微搖頭:這樣跋扈,難怪不討喜。
柔弱的男孩子才可愛啊。
然而,單維意雖然倔強地昂著脖子,但驕傲的姿態中透露出外強中乾的脆弱,仍足夠引起沈逾興味。
面對這樣的單維意,沈逾越發遺憾,嘆了口氣,說:“你好好休息。”
說完,他轉頭便走,也沒顯示出多少留戀。
當晚,單維意就被人套麻袋,直接扔到人工湖裡。
這個人工湖,就是聞鹿和阮陽落水的那一個。
太子直接讓人把單維意扔那裡,也算是肆無忌憚地昭告天下,這事兒就是他乾的,為的就是出一口氣。
單維意的人設是不會游泳,因此,被扔了下去之後,便只是徒勞掙扎。
越是掙扎,腔子裡進的水就越多,人就越是喘不過氣來。
夜晚的水黑如墨,在他眼前無邊無際地蔓延,充斥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混沌。
他手亂抓,腳亂蹬,卻在即將沉底的關頭,遭遇一雙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