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書言回王府時,房中就月桂和如縭在,日頭西斜,兩人坐在窗下炕上做針線,從敞開的窗子裡看見主子回來,急忙放下手裡的針線活,迎出去。
“世子爺沒回來嗎?”傅書言問,高璟昨晚宿在軍營沒回來。
“世子爺沒回來。”如縭心裡盤算世子爺跟世子妃的感情好,今晚一準回來,
傅書言由外面進來,走得有些熱,月桂抓起桌上放著的宮扇給傅書言搖涼,如縭趕緊倒了一碗涼茶,遞給她,傅書言口渴,一口氣喝了。
門外珠簾嘩啦啦一響,一個丫鬟走進來,恭敬地行禮,“王爺請世子妃過去一趟,有要事商量。”
傅書言不敢怠慢,跟在丫鬟身後,往外院走,走到榮親王高睿書房門口,傅書言頓了下腳步,丫鬟打起竹簾,朝裡回稟,“王爺,世子妃來了。”
傅書言邁步入內,看見榮親王高睿坐在書案後,略微欠身,“言兒,你來了。”榮親王稱呼親切自然,一點不顯生疏。
傅書言禮畢,丫鬟搬過來的椅子,傅書言告坐,斜簽著身子謙恭地問:“父王喚我來何事?”
榮親王高睿語調和氣,“言兒,父王叫你來,是有事求你。”
“父王有事,吩咐兒媳就是。”傅書言看榮親王對她竟有討好之意,就有不好的預感。
榮親王高睿清了清嗓子,“言兒,河西節度使派使者前來,想投靠我們,提出個條件,父王想跟你商量,那趙巢之女想給璟兒做小,不知你意下如何?”
傅書言就明白榮親王的用意,撇開高璟直接找自己談,可謂用心良苦,榮親王待她一直不薄,傅書言特別尊重公爹,把他當成一個慈祥的長者,聽到此言,不免心寒,對榮親王來說,沒有比江山社稷更重要,事到臨頭,她體會出榮親王的薄涼。
傅書言本來已有準備,到頭來還是心尖一疼,垂眸,正色道:“父王,夫君要納妾,兒媳沒意見。”
一句話把榮親王堵了回去,榮親王高睿知道她推脫,直截了當道:“兒媳,這件事父王已經跟璟兒說了,璟兒堅決不肯納妾,你是聰明人,璟兒這麼做是顧慮你的感受,父王可以許諾,無論是誰,都無法取代你世子妃的地位,這只不過是個權宜之計,給趙家小姐一個名分,父王相信,璟兒有多少女人,心都在你身上,兒媳,你應該對璟兒有這個信心,助他成就一番偉業的只有你,只有你能做到,父王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女人,你心胸寬闊,是個可謀大事之人,希望你沒讓父王失望。”
榮親王她的公爹,真抬舉她,苦口婆心說這麼多,無非要她一句話,既然如此,她當下爽快地道:“兒媳明白父王的苦衷,為了父王的宏圖偉業,兒媳做什麼都心甘情願,兒媳絕不令父王為難。”
榮親王高睿臉上立刻露出笑容,“言兒,還是你懂事,識大體,父王沒看錯你,你放心,將來父王絕對不會虧待你。”
傅書言的話,榮親王字面上理解是同意高璟納妾,其實,傅書言並沒有說要怎麼做。
傅書言從榮親王書房出來,一路默然不語,知兒跟在身後,想說話,看主子的神情凝重,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傅書言抬頭看看天空,夕陽西下,晚霞滿天,天地之闊,不會沒有我傅書言容身之所,也許現在是時候該離開了,離開如果能成就高璟,她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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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璟在軍營有事絆住,晚間沒回來,吃過晚膳,傅書言坐在廊下,院子裡花香襲來,初夏的微風拂面,傅書言亂了的心,慢慢靜下來,既然早晚都要離開,何不早一點,現在她下這個決心都很困難,等以後不得不離開時,那該是何等的心境,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一個美好的願望而已,高璟放棄一切跟她在一起,她將不堪重負,愛還能純粹了嗎?她對感情不是拖泥帶水的人,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