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面前多嘴,道;“老太太委了老奴來,老奴不敢不盡心侍候。”
幾句對話,喬氏明白她的心思,道;“媽媽不必擔心,庵中就我三人,我不說出去誰知道,有事我叫媽媽。”
蔡婆子心裡有底,自此不來喬氏跟前,這方小院的東廂房住著個大戶人家的一個妾,那個大戶的大婦厲害,不容小妾,趕出門去,這個妾無處容身,幸好大戶寵時,積攢了不少錢財,帶著一個婆子租賃東廂房住在庵中,蔡婆子跟這個大戶小妾的婆子住一個屋。
蔡婆子沒住幾日,鎮日吃素,肚子裡沒油水,嘴饞,傅書言嚇唬她,她不敢出門離開庵中,思忖著,喬氏這等樣貌,又年輕,她哪裡照應不到,怕喬氏惹出什麼事端,好歹將就三個月,平平安安的,不出一點差頭,自己好回府交差,回去繼續侍候三太太。
同屋的婆子倒是隔三差五出去,偷著買些酒肉,給那個大戶的妾,那大戶的妾不是修行,借住庵裡的房屋,沒人管,蔡婆子就讓她捎點酒肉回來,給點好處,那婆子樂得跑腿。
蔡婆子來了,喬氏一點不敢大意,平時房門都不邁出一步,煎藥時窗戶門關的死死的,跟正房和東廂房的那個妾也不來往走動,不閒話生是非。
日子久了,蔡婆子便也放心,從來不在喬氏眼前出現,喬氏也不找她,相安無事。
除夕,蔡婆子沒敢家去,買了酒肉,自己關在屋裡吃喝,大年初二,蔡婆子家裡一個親戚尋到庵中,蔡婆子昨晚跟同屋的婆子吃酒,喝多了,睡得昏天黑地,睡夢中被人喊醒,迷糊聽說,“媽媽家裡出事了,旺財賭錢輸了,拉傢什變賣。”
蔡婆子酒勁嚇醒了,一骨碌爬起來,問:“旺財又賭輸了?”
那個親戚道:“節下賭的大,旺財欠下賭債。”
蔡婆子忙找鞋,趿拉著鞋往外跑,跑到院子裡,突然想起,家去跟喬氏打個招呼。
告訴親戚先家去,自己隨後就回去。
蔡婆子看喬氏住的西廂房鎮日裡關著門,有時連窗子都不開,放心不去叨擾,今日家裡有事告假,不得已走到西廂房門首,門窗都關著,蔡婆子猶豫半天,走到門邊,試探用手推了下門,門虛掩著沒閂,她輕輕推門進去。
外屋沒人,蔡婆子輕手輕腳走到裡間門口,裡間放下半截撒花門簾,蔡婆子想知會一聲,鬼使神差撩起簾子一條縫隙,蔡婆子一直很奇怪,喬氏鎮日關在屋裡做什麼,蔡婆子往裡一瞧,頓時,唬得是差點坐地上,喬氏正在換衣裳,穿著中衣,小腹隆起,蔡婆子定了定神,以為自己眼花了,趴著門簾縫仔細看,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沒錯,喬氏懷了身孕,而且月份不小了。
蔡婆子剎那驚慌過後,一下子清醒,看喬氏的肚子像有五六個月的身孕,一定是來庵裡之前就懷上了,蔡婆子驚跳的心稍稍平復,不是自己當差出的紕漏,可自己不知情,侍候主子疏忽,也是一宗罪名,遂躡手躡腳推門出屋,顧不上兒子把家裡敗光了,出了庵門,咬牙僱了一乘小轎子,回國公府。
蔡媽媽進了府門,足下生風,撒丫子直奔老太太上院跑去。
眾人正商議四老爺納妾的事,蔡婆子一頭撞進來,進門咕咚跪倒,“老太太,出大事了。”
一大家子的主子都在,三位太太還有姑娘們都聚在老太太屋裡,聞言都看著她,不明所以。
蔡婆子叩頭道:“老太太,實在不是老奴疏忽,是表姑太太不讓老奴去跟前侍候,叫孔家的小丫鬟在貼身服侍,依老奴看,表姑太太出事時還沒出府,老奴奉命到庵裡照顧表姑太太,表姑太太連庵門都沒出過……”
這老婆子一時心急脫了干係,洗脫自己,說話顛三倒四,眾人面面相覷。
傅老太太皺眉,沒的厭煩,喬氏住在庵中想是又出什麼么蛾子,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