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擔心您,就像您擔心我一樣。」
老爺子又拍了拍葉璃的背,幾分憂煩的嘆氣,「哎,我本來不想把這些煩心事告訴你的,孫弘義是我二叔的孫子,整個孫家只有我一個畫家,其他基本上都經商,聯絡也不多。」
「我是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找上門,但中間聽他說已經考上美術學院,想借我的面子撐場面,拜師。」
憑孫弘義愛慕虛榮的個性,恐怕這件事不是撐場面這麼簡單,而是早就借著爺爺的名頭承諾了許多事情。
葉璃若有所思的點頭,要在家門口裝上監控,神情乖乖巧巧的,讓人想要摸摸頭,好好抱一抱,「今後他再上門,不用開門。」
老爺子立刻應了,吹鬍子瞪眼,「當然,我不搭理這混小子。」
真是一個可愛的老頭。
車輛停在醫院停車場,葉璃檢查一下證件,把體檢預約號碼遞給保鏢,「爺爺,走吧,我們下去檢查。」
葉璃扶著老爺子在後面慢慢進去。
醫院人聲噪雜,一進去就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保鏢詢問之後,「上電梯,從四樓開始檢查。」
一行人走進電梯。
葉璃聞著味道,不適的蹙眉,一旦閉上眼就能看到刻骨銘心的場景,醫院是他…失去眼睛的地方。
電梯很快開啟,保鏢扶著爺爺出來。
他反應遲了一下,腳步踉蹌。
電梯邊上,五官俊美的男人停駐,他抬手扶住了葉璃的肩膀,嗓音清淡溫和,「小心。」
葉璃抬頭,有些驚訝,「先生,您怎麼在這裡。」
舒雲禮一身咖色風衣,質地上乘柔軟,長長的垂落在膝蓋邊,「我來和醫生聊你的手。」
「我的手…」
對,昨天他暈倒了。
老爺子走過來,「什麼手,小璃,你手怎麼了?」
他從小就教育葉璃,作為畫家要保護好自己的手,從不讓他參與什麼做苦力的工作,「你前段時間,不是去補習班當老師了?」
要不是這孩子性子倔,不肯用他的錢,哪用的著他天天來來回回辛苦的跑。
葉璃轉著小腦袋,一左一右,快速回答,「我…對啊。」
他只去幾天,就被葉家人帶去參加選秀節目,幸虧提前淘汰,外加他沒有什麼鏡頭。
不然,讓老爺子看到極限練習準備舞臺,又得說他不愛惜身體了。
葉璃眼巴巴看著老爺子:「我就是有一點點疼。」
可聽話了。
舒雲禮不著痕跡的掃過,「您是葉璃的爺爺,孫畫家吧。」
他態度自然,不卑不亢,只是眼尾餘光落在站的正正經經的,在撒嬌的棉花糖身上,「我是舒家舒雲禮,我爺爺曾買過您的畫作,至今放在書房裡珍藏。」
老爺子正看葉璃的手:「舒家,是有點印象。」
看他態度好,算是對舒雲禮的不滿減輕一點。
「小璃,去檢查。」
「爺爺,我去您也去。」
祖孫兩個,誰也不放過誰。
舒雲禮垂眸,從懷裡拿出一個檔案:「這是醫生的資訊,他是我的朋友,您先跟著護士去檢查,我帶他去見醫生。」
這年頭誰能沒有一點職業病呢。
老爺子年輕的時候,也得過手疼的病,有時疼的筷子都拿不起來,後來不再畫畫,修身養性,才好起來。
「好,一會兒回來,我要看診斷書。」
老爺子一步三回頭的走了,不是在看葉璃,而是在看舒雲禮。
充滿警覺。
棉花糖渾然不知的仰起小臉,瀲灩的桃花眸子泛起波瀾,「先生,你來是為了給我看醫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