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你正當壯年,再做二三十年也沒問題,何必急著把紀安帶在身邊歷練呢?”
莊先生這樣說,莊大郎總算是靜下心來思索了,他躊躇道:“可紀安考不進縣學……”
“我會想辦法讓他入學旁聽的,不必憂心,該怎麼學就怎麼學。”莊先生道:“他學別的或許會差些,但算學上不差,他只要跟得上這個課程,學裡的先生和學生都不會輕看他的。”
莊大郎遲疑了一下才點頭。
莊先生微微鬆了一口氣,覺得要說服兒子比教幾個孩子讀上一個月的書還要難。
不過這也是個進步了。
莊先生說要送莊紀安進縣學便真能送進去。
他回鄉後經營多年,一開始的確還有人私下議論他的事,後來就不再有人提起了。
他在羅江縣有朋友,綿州的朋友更多,不然當初也不能舉薦白大郎去綿州的府學了。
莊先生回來後找過人,只要給一筆錢,便可以讓莊紀安進縣學旁聽。
不過,他還是避著莊大郎把莊紀安叫進書房裡叮囑,“雖說可以進縣學旁聽,但最好還是自己考進去,你如今能力有限,但再學上一年,明年,不,當是後年了。”
莊先生笑道:“後年春天你可以去試一下考學。”
他將整理好的五本書交給莊紀安,笑道:“這上面我做了註解,你可以看看,不懂的便去請教自己的先生,做學問,就不要怕問,知道嗎?”
莊紀安恭敬的應下。
莊先生這才讓他離開。
莊大嫂雖然反對兒子跟隨公爹離開,卻不反對兒子進縣學,反而還高興的很,還悄悄的問莊大郎,“父親能讓紀安進縣學,那紀然呢?”
莊大郎:……
他忍不住白了妻子一眼,“你想什麼呢,紀然才多大?而且那縣學又不是我們家開的,父親把紀安塞進去還不知道花了多少人情和錢財呢,你別想了,想讓紀然入學,讓他好好讀書自己考就是了。”
他覺得考不上也沒什麼,只要讀書識字,也知道算術和做賬,活兒還是挺容易找到的。
莊大嫂忍不住問,“花很多錢嗎?”
莊大郎“嗯”了一聲。
莊大嫂就心疼起來,然後靠在莊大郎身上問,“那花了多少錢呀,公爹手上還有多少錢?”
莊大郎看了她一眼後道:“爹回來的時候不是給過五十兩銀子嗎?我這兩天找牙行問過了,縣周圍沒人賣田,回頭我到別處去看看,遠一些也沒事,買了田地後找人耕種,家裡你多看顧些,讓你給父親做的春裳做得怎麼樣了……“
就這樣把話題轉開了。
莊先生當年進京時把家中的田地都賣了,這些年莊家賺的錢,除了孩子們讀書的花銷外便是買地了。
莊大郎就算是不耕種,也可以給給佃農種,雖然還不是很多,卻也是一份家業。
莊大嫂雖然不滿,但也沒再說什麼,她知道,他們雖收著外頭送來的禮,但丈夫不喜歡她問公爹的錢。
莊家沒有守年,但老周家卻齊刷刷的在堂屋裡守年。
家裡人太多了,尤其是孩子,吵哄哄的,大人之間說話都快要聽不見了。
周大郎一怒,直接揮手讓孩子們回自己屋裡玩去。
回自己屋是不可能的,孩子們抓糖果便往外跑,跑到小院那邊湊堆玩了,滿寶年紀也不大,也跟著他們跑了。
本來還熱鬧得跟菜市場似的的堂屋一下只剩下大人們,一個孩子也看不見了。
三丫還幫著把最小的八頭給抱過去玩了。
滿寶的屋子最寬敞,所以大家一起進了她的房間,三頭從廚房裡拿了一個火盆,直接在屋裡烤火。
四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