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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零點的時候, 宴好接到他媽媽的電話, 猶豫了會清清嗓子,提起精神按下接聽鍵。
倪清處理了一晚上工作,有些疲憊:“好好, 你這個點跑哪去了?”
宴好站在臺階上吹夜風:“我在樓下背單詞。”
倪清舒口氣:“家裡不能背?”
“過了十一點,我就想睡覺, ”宴好說的煞有其事,“下來效率高點。”
下一刻宴好就問:“媽, 是不是桂姨給你打電話了?”
倪清想喝咖啡,發現杯子早已見底,她拿著杯子起身出去:“打了, 你桂姨剛從醫院離開。”
宴好愕然:“怎麼談這麼長時間?”
倪清說道:“小江他媽媽鬧得厲害, 進展就慢了。”
宴好抽涼氣:“不是打鎮定劑了嗎?”
“可能是個人體質原因,代謝快,也有可能是用量少吧。”倪清說, “昏睡沒多久就醒了。”
“你桂姨這回感觸不小, 她說人精神一出問題,就很可怕,大美人也會變成瘋婆子。”
宴好抿抿嘴:“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倪清把手機開擴音, 騰出手泡咖啡:“當年你桂姨手裡有個專案,背後有多家企業機構跟基金支援,小江他爸是其中之一,這就是所謂的有一筆錢在她手上。”
宴好:“……”
倪清不太想讓兒子理解商場的殘酷,但他是獨生子, 家裡的企業總是要接手的,她用精簡的語言描述前因後果。
“那專案前期盈利很大,後期因為人為的因素,導致虧損嚴重,同一年裡,小江他爸公司的產品檢測出質量上的問題,遭遇到了大難。“
宴好咬著嘴角。
“小江他爸破產第二年就自殺了,專案的爛攤子在他死後幾個月終於收完開始清算。”
倪清端著咖啡回房:“那段時間你桂姨的肺部長了個腫瘤要做手術,就把專案轉交給同事了,之後她也沒再過問。”
宴好把嘴裡的糖咬碎:“江暮行能拿到錢的吧。”
倪清說了個數字:“談的是八十五萬。”
宴好蹙眉:“人民幣貶值的問題呢?考慮進去了嗎?”
“你桂姨自然是考慮進去了。”倪清說,“接手專案的那個同事早就辭職了,資料有缺失,所以核實的過程很麻煩,這也是他們談到這麼晚才結束的原因之一。”
宴好抓抓臉上的蚊子包:“都八十五萬了,不能湊個整數嗎?”
“能湊,你桂姨有那意思,只是,”倪清喝口咖啡:“小江不會要的,白紙黑字的一些東西,他自己也有核算,心裡有數。”
宴好不說話了。
“你桂姨有些過意不去,覺得當年如果多跟進一下專案,就能在小江一家最困難的時候把錢送過去。”
倪清靠著椅背:“只能說造化弄人吧。”
“白天這一出鬧事有一定的影響,否則你桂姨不會去花心思調查,也就沒人去翻舊賬了。”
宴好蹲下來,眼睛望著小區大門口方向:“桂姨還說什麼了嗎?”
倪清開啟小皮包,拿出一盒香菸:“還說小江以後要是想接觸風投,可以親自帶他。”
宴好眼睛一亮,那挺好啊,桂姨現在的名氣挺大的。
“這筆錢雖然不能讓小江一次性還清債務,但是能讓他幾年內喘口氣。”
倪清夠到打火機:“大學裡能輕鬆點了。”
宴好不著四六地問一句:“媽,你是不是在抽菸?”
正要點菸的倪清:“……”
“沒抽。”
倪清把煙塞回煙盒裡:“好了,寶貝,趕緊上來吧,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