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盆血水和別的廢水不一樣,總不能倒廢水缸裡吧?
於是轉了一圈後便左右看了看,見整個院子都沒人,他便把血水都潑到花壇裡去了。
看著血水咕噥兩聲都滲進土裡,幾乎都看不出來帶血和不帶血的區別,於是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去小廚房裡接水。
徐雨身上有鞭子抽打的雪痕,還有烙鐵燒傷的痕跡,還有各種雪痕,等滿寶都擦洗過後上藥,都換去了四盆血水了。
白善將最後一盆血水倒進花壇裡,見水下去得有些慢,就有些憂愁的蹲下去看著。
唐縣令來時正好看到最後一點積水頑強的不肯下去,那紅色的水,還有那血腥氣,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什麼水。
他快速的掃了一眼花壇,看到這麼短的一截花壇裡泥土都是溼漉漉的,就忍不住問,“你這是往裡倒了多少血水呀?”
白善正專心的盯著那血水下去呢,唐縣令突然說話嚇得他心臟劇烈的跳動了幾下,差點沒一屁股坐到地上。
“唐學兄,你差點嚇死我。”
唐大人就彎下腰去戳了一下他腦門,問道:“誰教你把血水倒在這兒的?這會兒還是冬天呢,前幾天又才下了一場大雪,你就不怕水把花根都泡爛了?”
白善不好意思的道:“一時沒想那麼多,總不能把水倒到廢水缸裡去吧?”
唐縣令道:“出了院門往前走一段就是廢水渠了。”
白善道:“太遠了。”
唐縣令訓道:“懶得你。”
他看了眼飄出藥味的房間,問道:“人怎麼樣了?”
第1734章 夾裹
白善搖了搖頭,“滿寶還在處理呢,我們也不太能幫得上忙。”
唐大人進屋看了一眼,見殷或和白二郎背對著他正在看守熬藥的爐子,便看了眼隔著的屏風。
他只隱約看到坐著的滿寶,手上也不知在忙什麼。
他掃了一圈這房間,他之前搜查時來過一次,對屋裡的擺設大致心中有數。
他走到桌子邊,隨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看了看,問道:“這院子裡的人呢?”
白善又端了一盆熱水進來,放在屏風口後道:“都找藉口跑了,不想和徐雨表現得過於親近。”
唐大人便笑道:“這些人倒是機靈。”
白善:“但是我看到院子外面似乎站了不少人。唐學兄,這樣外緊內松,怕是把人引出來了你也抓不住吧?”
唐大人不在意的道:“吳公公緊張了些,不過大家晚上總要回來住吧,到時候也就算不上緊鬆了。”
他等的並不是現在,而是晚上和明天一早。
所以唐大人決定今晚留宿宮中,他撞了撞白善笑道:“晚上你和白二擠一擠,把床讓給我?”
白善:“……學兄能留宿宮中?”
唐大人道:“太子殿下同意了就行。”
白善就說不出話來了。
下午白善他們還要上課,所以藥熬好後滿寶將藥端進去,他們看了一下時間便告辭離開去上課。
唐大人不急著走,他坐在屏風外的椅子上發呆,等滿寶從裡面出來,他便抬頭看了她一眼,“怎麼樣了?”
滿寶道:“她傷得不輕,看她想不想活吧,她想活下去明天就能醒,不想活,可能就醒不來了。”
唐大人挑眉,“這麼嚴重?”
“她身上都是傷,指甲全被拔了,還有凍傷,應該是慎刑司裡不乾淨,她傷口裡有許多的髒東西,”滿寶道:“一個人的意志是很重要的,想活下去的人,自能翻越山嶺,最後活不下去也是因為到了身體的極限無能為力;不想活下去的人,就算她前面是寬敞大道,她不邁步,也會被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