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頭連連點頭。
出一趟門得走個十天左右,豈是那麼好走的?
別說老周頭和錢氏了,就是周大郎都不太樂意出去呢,在他看來,去縣城、綿州或益州城是玩兒,但去超過三天路程的地方,那就是遭罪了。
孩子們出去是因為他們年紀小,遭遭罪沒什麼,他們年紀大了,跟著折騰什麼呢?
也就週四郎坐不住,喜歡往外跑。
起床後,吃完了早食,眼看著太陽高升了,直接無視初一不宜出門的習俗,直接跑出去找朋友聚餐去了。
村裡和他玩得好的青年們也很樂意招待他。
以前一起混日子的混子們也都成家立業了,算起來,週四郎還是他們當中最晚成親的呢,畢竟他曾受名聲拖累晚了兩年成親。
可現在他似乎是最能幹的。
眾人心中感慨,然後就給他灌酒。
週四郎找他們可不是單純的喝酒,而是為了收茶的事。
外面的茶葉太貴,所以他想趁著年節下,大家都在家裡,先在這十里八村收一撥。
雖然大家家裡都是散茶,但積少成多不是?
這麼多村子,這麼多戶人家他當然不可能自己去跑了,那得多累得慌呀。
所以他找上他這些朋友,直接給他們定了價錢,他這次還帶了三樣茶葉來,都是他們這兒慣常喝的。
他指了給他們道:“炒成這樣的,我六十文一斤收了,這樣的,五十五文一斤,這樣的五十文,至於往外你們收多少錢一斤,看你們各自的本事。”
週四郎搭著他兄弟們的肩膀道:“不過醜話說前頭,這些茶都得炒好了,可不能受潮。”
他的兄弟們拍著胸脯保證,“週四你就放心吧,這點子事兒我們還是心裡有數的,都知道你這茶是拉到京城賣給貴人的,誰敢糊弄?”
週四郎連連點頭,“就是這個理兒。”
“那這錢……”
週四郎:“等你們收回來,我家裡驗過貨後當場結算。”
眾人遲疑,“那這錢豈不是要我們自己墊上?”
“墊什麼呀,都是鄉里鄉親的,你們去收的時候說好,等拿了錢再給他們唄,一回生二回熟,你們守信,下次再賒有什麼難的?”週四郎也怕有人拿了錢不給鄉親們,於是道:“我跟你們說,這外頭和我們這山裡不一樣。”
“我們山裡也就夏秋喝茶,外頭的人卻是一年四季都喝的,所以這茶的生意一年都做得,你們可別壞了規矩,回頭你們再不能做這生意可不關我的事。”
“瞧你這話說的,我們是那種人嗎?”
這事就算說定了,大家又勸起酒來。
但其實並沒有多少酒,七里村這兩年寬裕了許多,但也沒到家裡藏有許多酒的地步。
所以酒水並不多,更捨不得一頓全拿出來喝,所以大家喝了一碗,就全剩下吃菜了。
週四郎清醒的來,又清醒的回去,身上只有淡淡的酒香氣。
沒錯,當酒只有那麼一點兒時,那就是酒香,喝得多了就變成了酒臭。
就是老周家也沒豪富到可以酒臭的地步,所以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酒氣,上至老周頭,下至週三郎,都對週四郎有些羨慕。
週五郎不愛喝酒,因此沒感覺。
但週四郎還不滿足,他想下午去一趟舅舅家繼續喝,因為買茶這樣的事最好帶著表兄弟們一起幹。
他和錢氏道:“娘,雖然收散茶賺的錢少,但也是錢不是?正好讓表哥他們賺一些。”
正有意見的錢氏便皺了皺眉,然後揮手讓他去了。
週四郎笑嘻嘻起來,伸手和他娘要去拜年的禮物。
錢氏就拍了一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