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轉身便走,她走到前面去找楊和書,就被告知一向勤勉的楊和書已經出宮回家了。
這是很少的事兒,太醫署的事兒不少,他常需要留到夕陽快西下才能出宮,很少能準時下衙的。
滿寶在前面站了一會兒,轉身去課室那裡找白善,正巧碰到孔祭酒在給他們講“管仲和齊桓公”,她便靠在牆上聽。
本來就快要下學了,滿寶也只聽了尾巴而已。
但管仲和齊桓公的故事她以前就聽過,雖然每個時期先生們說的側重點都不一樣,但有些東西是不會變的。
比如,管仲是天下第一相。
孔祭酒收了書出來,看到低著頭靠牆站的周滿,忍不住停下腳步,“你是來上課的?”
滿寶搖搖頭,想了想又點頭,問道:“孔祭酒,要是當年齊桓公不聽鮑叔牙的勸告,不用管仲或殺了他,齊國還能鄄會盟嗎?”
孔祭酒想了想後道:“很難,管仲之能天下少有,孔子就曾說‘微管仲,吾其被髮左衽矣’。”
太子本來想等孔祭酒走遠了才起身離開的,見他們兩個站在窗外說話總也不走,便起身揹著手走到門口看他們。
就聽到周滿問,“孔祭酒,要是你知道一人有管仲之能,你會去和陛下舉薦他嗎?”
孔祭酒就自傲道:“當然,這是國之幸。”
滿寶就點了點頭,後退一步行禮謝過孔祭酒的答疑。
孔祭酒忍不住認真看了看她,見她沒有繼續的意思,便轉身離開了。在離開前,他還淡淡的看了一眼太子。
他一走,課室裡被壓抑的同學們立即呼啦啦的起身,但因為太子就站在門口,大家雖起身躍躍欲試,但依舊沒敢放肆。
白善心裡著急,和太子行過禮後就小心從他身邊鑽出去,跑到滿寶身邊問,“忘了問你,今日大朝會沒出什麼事吧?”
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們都沒見著,因為滿寶去太醫署了。
滿寶道:“沒出事,我就坐著聽他們說話來著。”然後不小心睡了一堂早朝。
太子揹著手上前,問她,“那個有管仲之能的是誰?”
滿寶毫不猶豫的道:“是楊和書楊大人呀。”
太子轉身就走。
楊和書的才能是不錯,但說他有管仲之才也太過了吧?
滿寶見他毫不猶豫,癟了癟嘴,扭頭問白善,“你不覺得楊學兄很厲害嗎?”
白善點頭,“是很厲害。”
想起在羅江縣時他的親力親為和寬和,白善問道:“楊學兄他怎麼了?”
滿寶就嘆氣,左右看了看,到底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提起這事,於是大家轉到觀景樓,一邊讓馬福明幾個去提食盒,一邊坐在樓上說了一下她知道的事兒。
“楊學兄現在似乎很艱難。”
跟著湊熱鬧的劉煥聽得目瞪口呆,一頭霧水的問,“聽你們這意思,要害滿寶和太子妃的竟是楊家人,而徐雨的證據是滿寶拿出來的,所以我們現在還要同情楊大人嗎?”
大家一起鄙視的看他。
白二郎道:“你也太膚淺了,這事兒和楊學兄又無關。楊學兄一向光風霽月,這事兒一看就是被牽連的。”
白善也點頭,“滿寶也是無辜的,甚至連徐雨都沒多少錯,真正有罪的是培養她和威脅她的人,我們為什麼不能同情楊學兄?”
殷或道:“可這件事我們是真的無能為力,我想朝中本來嫉妒楊學兄的人就不在少數,這一次不論他是否參與,他都會受牽連。”
白善心裡也難受,緊蹙著眉頭道:“所以此時楊學兄辭去東宮這邊的事兒其實更好。”
滿寶難受的道:“可如果這樣,楊學兄的青雲路豈不是就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