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先生放下筆,一旁的陳先生便笑道:“你們運氣倒好,姜先生可是很少給人寫字的,就是我們這些老朋友想要與他求一幅字還得求上四五次呢。”
姜先生瞥了他一眼道:“誰說難的,我家每天都清出來好些廢紙,你要不嫌棄,我都給你拿去。”
“別,我可搶不過守在你家門後的人。”
三人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白善好奇的看著他家先生。
莊先生便笑著解釋道:“姜先生的字寫得很好,但一字難求,便常有人守在他家門外,等他家的垃圾拉出來倒的時候,便有人爭著搶著上前翻找廢紙,就為了能得到姜先生的一字。”
莊先生道:“你愛書法,以後需要和姜先生學的還多著呢。”
姜先生聞言便回過頭來看向白善,笑問,“老莊,這就是你說過的,你那特別喜歡寫字的弟子?”
莊先生頷首,“他字寫得最好,待有空,你可得幫我指點一下他。”
姜先生笑道:“好說,好說。”
白善忙衝他揖禮。
彭志儒和盧曉佛聞言都羨慕的看著白善,就連一旁的陳先生都驚訝起來,看了看白善,又看了看姜先生,欲言又止。
他們這邊正熱鬧,有四五個人邊說話邊往這邊來,才繞過花樹便看到了姜先生,連忙快步上前叫道:“姜先生原來在這兒,讓我等好找呀。”
滿寶仔細的將自己的字收好了放懷裡,和白善他們一起回頭,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五人中間的張通議。
她輕輕地愣了一下,然後腳步輕移,白善同時也一動,和她肩並著肩站著,將還坐在座位上的莊先生給擋了個嚴嚴實實。
莊先生一抬頭就對上了倆孩子的屁股,他:……
來人已經和姜先生寒暄起來了,滿寶和白善一起橫眼看向白二郎。
已經不記得張通議的白二郎一臉迷茫的看著倆人,疑惑的上前一步,和他們站在了一起,就是這麼巧,正好把莊先生的那點兒視線給擋死了。
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的莊先生:……
滿寶和白善卻覺得他蠢得不行,忍不住想用眼神殺他。
白二郎又是心虛又是憤怒,就壓低了聲音問,“幹嘛?”
滿寶小聲道:“沒看到先生的仇人來了嗎,快把先生帶走呀,我們給你們擋著視線,趕緊的。”
白二郎這才想起他們家先生好似也是不省心的。
白二郎憂傷了一下,好像上京的這一撥人中,除了他,個個在京城裡都有仇人。
他轉身扶住剛好起身要繞過來相見的莊先生,挽著他轉個身就要走。
莊先生頓了一下,他沒看到張正,也聽不出對方的聲音來,但白二郎挽著他就走,再看一眼擋在他前面的兩個弟子,他也隱隱察覺出了什麼,就任由白二郎扶著他轉身走了。
結果才走出兩步就被陳先生叫住,“莊先生這是要往哪裡去?”
大家的目光便都一起看了過來。
白善連忙躬身行禮回道:“陳先生,我家先生醉了,讓我師弟先扶先生下去休息一會兒吧。”
陳先生一呆,“我們今天沒喝酒呀。”
滿寶一本正經的道:“是醉茶,我家先生這兩年新染上的毛病,可能是茶喝多了,再喝一些茶時身體有些反應,就跟醉了一樣。”
眾人從沒聽說過這個,但見滿寶不像是說謊的模樣,他們又忍不住有點兒相信。
莊先生伸手扶了扶額,半靠在白二郎身上就要離開。
張正突然眯起眼睛來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再盯著白善和滿寶看了一會兒,也覺得有些面善,便忍不住問出聲來,“是莊洵嗎?”
他快步上前,白善和滿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