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低聲應了一聲“是”。
莊先生問,“理由呢?”
白善小聲道:“腹痛。”
莊先生目光便微微一移,盯著一旁的滿寶看,“誰開的病案?”
府學請假可比一般的書院請假要難得多,不是你說生病了便是生病了,得有大夫開的病案和藥方才行,底下還得有藥鋪的名字。
學裡要是起了疑心,去藥鋪一查,若不屬實是要被罰的。
當然,這樣的情況很少,哪怕是府學的先生也大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學生不太過分,這種假條都不會去求證的。
但莊先生也很生氣,他沉著臉道:“你們如今越發出息了,連病案都可以自己做了,那還上的什麼學,直接回家來,那樣想讀書便讀書,不想讀就不讀。”
跪在地上的白善和滿寶老實的認錯,“先生,我們錯了。”
莊先生卻更氣,“你們倒是知道拿話堵我,”還不如白二郎呢,頂兩句嘴,他也好把火發出來,好罰他們更狠一點兒。
莊先生運了運氣,問道:“你們逃課幹嘛去了?”
倆人扭捏著對視一眼,實在是找不出什麼好的藉口來了,最主要的是,他們可以不說,可以隱瞞,卻不能撒謊騙先生,因此諾諾半天,還是直接開口道:“先生,我們可能要回家一段時間了。”
第878章 回到家
白二郎直到坐上馬車出了城門都還有些懵。
他掀開簾子探頭往後看,正看到益州城的城門還籠罩在霧氣中,連城門上的那三個大字看得都不是很清晰。
滿寶和白善也擠在另一邊的視窗那裡看,心裡也悵然得不行。
白二郎問:“我們還會回來嗎?”
白善肯定的道:“會的。”
白二郎嘆氣,“我回去得急,都沒來得及和祁珏他們道別呢,也不知道回來後他們會不會怪我。”
白善也嘆息,“我也沒來得及與學裡的先生同窗們告別。”
滿寶同樣憂傷,“紀大夫不知道會不會擔心我。”
然後倆人一起看向白二郎,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臉上滿是愧疚。
白二郎看得心惴惴的,忐忑的問道:“你們幹嘛這麼看著我?莫不是又做了壞事?”
白善道:“本來你今年該參加府學考試了的,這會兒你和我們回去,恐怕今年你不能考府學了。”
滿寶:“是啊,先生本來都給你出了一冊的題目了呢,唉,我還沒來得及給你全抄下來呢。”
白二郎聞言,心中慶幸不已,面上卻不敢顯露,生怕他們去和先生告狀,他最後還得做題。
他繃著臉安慰他們,“沒事,我覺著大智書院也挺好的,祁珏他們不也在書院裡讀書嗎?”
這麼一想,好似暫時被迫逃回家也不是什麼特別壞的事了。
白二郎偷偷一樂,見外面漸漸有了陽光,便乾脆爬到車轅上去和週六郎坐在一起曬太陽。
滿寶和白善也把窗簾束起來,把小臉探出窗戶,迎著朝陽看著外面的景色。
兩輛馬車後還跟著五匹馬,都是羅江縣的衙役。
唐縣令前天半下午送往羅江縣的信,第二天下午信使便帶著羅江縣的五個衙役回來到了,衙役帶來了一封信和一份公文。
公文是給唐縣令的,楊縣令很公事公辦的表示羅江縣因為要修橋鋪路,急需學識豐富的人才,因此要緊急召回羅江縣人氏莊洵、白誠。
另一封信則是給府學的,表示他們縣衙現在急需一名學子幫忙,特請府學容許學子白善暫回縣城代班一段時間。
唐縣令辦事效率高,他主動出面,只用了一個時辰的功夫就把府學那邊的事情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