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鹿吸了吸鼻子,她這會情緒已經穩定下來,手裡拿著毛巾擦了擦眼淚,起身說:“你回來了。”
她並沒有責怪他擅自闖進她的房間,“你應該提前給我打個電話,我這會肚子有點餓,想吃夜宵。”
江韌愣了數秒,恍惚間,人已經走到跟前。
她眼睛微腫,應該哭了有一會,他看著她,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停頓數秒後,說:“冰箱裡應該有吃的東西,我下去看看。”
他身上酒氣倒是不重,兩人一起到了樓下,袁鹿開啟冰箱看到有雞蛋麵,說:“我來煮麵吧,你要不要吃?”
江韌沒看她,只是拿了拿包雞蛋麵,“我來。”
袁鹿搶過,“你就不要跟我爭了,我現在想自己做,你要是搶了,我就不吃了。”
江韌沒跟她掙,“要不要加個雞蛋?”
“好。”
他拿了雞蛋和一把青菜,走到水槽邊上,把青菜洗了,幫她做好準備工作。
煮個面,袁鹿還是會的,她只是廚藝不精,做的不是很好吃。她還特意自學了一陣,原本還想著說到時候報個班,結果這班倒是報了,家裡出了事情,她也沒心思去上課。
江韌沒留在廚房裡看她煮麵,而後走到外面去抽菸。
要拿第三根的時候,袁鹿叫他進去。
他把拿出來的煙放回去,站了一會,才進去。
兩碗麵,他的多一些,她自己的少一點。
到現在說話還帶一點鼻音,江韌碗裡有個荷包蛋,不過袁鹿那邊沒有。
她說:“只有兩個雞蛋,結果第一個失手沒烤好。”
江韌說:“我們換。”
袁鹿擺手,“不用,我不是很想吃荷包蛋,就想吃一碗簡單的青菜面,可能會偏淡,你要是覺得太淡,自己放點鹽。”
她自己先動手吃起來。
江韌看著她的眼睛,看著這碗麵,並沒有什麼胃口。溫乾說的話,猶在耳邊,聽懂了意思,但要做到,就沒那麼容易。
“為什麼哭?”他問。
袁鹿說:“夜深人靜的時候,總要胡思亂想,加上睡了一會,做了個噩夢,情緒就有點控制著不住,一下子眼淚就下來了。”
“你可以直接說,你想盛驍。”
她垂著眼簾,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只努了努嘴,說:“你不吃啊?”
江韌拿起筷子,開始無聲的吃麵。
袁鹿一隻手託著臉,說:“我夢到身邊的人全沒了,只剩下我自己一個人,孩子也沒了。連你都沒了。”
江韌動作頓了頓。
袁鹿繼續說:“你們所有人都護著我,一個個的替我擋掉危險,犧牲自己,也要保住我的性命,我就這樣看著你們一個個的倒在我跟前。最後,齊辛炎滿臉獻血的站在我面前,然後我就被嚇醒了。”
“夢特別逼真,醒來的時候我臉上就全是眼淚,手腳冰涼,心裡發慌,肚子也隱隱的疼。我心裡很難受,到現在也沒有徹底緩和下來。”
她摸了摸胸口,“你有沒有做過噩夢?在夢裡也能感覺到心痛和悲傷。”
“一般現實生活裡痛苦的人,做的都是美夢,很少會做噩夢。最多是夢到我不想夢的人,比如說江一海。”
袁鹿:“為什麼會夢到他?”
“誰知道。”
“會不會是託夢?你都夢到他什麼?”
江韌默了幾秒,他有一段時間連續好一陣一直能夢到江一海,夢的內容說起來也很奇怪,夢裡面,江一海從來沒跟他說過一句話。
基本都是兩種場景,要麼是他在辦公室工作,江一海站在邊上;要麼,就是在樾城的老家裡,江一海獨子一人坐在書房,而他站在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