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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好生休養。”
過了片刻,餘凌也起身告退了。
席間就只剩下了祌琰。
他獨坐高位,笑飲烈酒。
自西洲魔宗的權力內鬥開始。
他身邊之人,就一個一個地變了。
有人投靠古魔族,有人另懷心思。這些人甚至想像是民間皇權鬥爭那般,往他身邊安插眼線。
今日之事倒也真是讓他驚奇。
他在餘凌的眼中,原來是個會溺於美色的君主嗎?
烈酒上頭。
祌琰雙眼之中,帶著些迷離和疲憊。
他自言自語道:
“究竟是本君不得人心,還是魔族生性野劣難馴,難見一顆忠心?”
“君上!”
離開的餘凌又回來了。
他肩上搭著一人的手臂,那人受了重傷,滿頭滿臉的血,身上還扎著黑羽箭。
餘凌連揹帶拖,將人帶進了大殿裡。
血跡在毯上拉出長長的一道,紅毯就像被水淋溼了一樣,呈現出一種更深更暗的紅。
“君上。”
那人抬頭,艱難道,
“古魔族突然翻臉,我們防備不及,鄔城被奪下了。”
他一邊說話,口中冒著血泡。
待吞吞吐吐地將情況說清楚後,他頭顱往下一垂,徹底奔赴黃泉去了。
※
四日之後,雲崖山。
妖獸昆吾張著嘴,嘶嘶地吐著信子。
穆晴掰下奶糕一角,喂進它嘴裡。蛇形的小妖獸舌頭一卷,將奶糕吞了,繼續張著嘴向穆晴討東西吃。
穆晴一手支著臉,問道:
“你吞這麼快,能嚐到味道嗎?”
她直接將手中的奶糕遞給昆吾。
它直接將一整塊都吞了下去,那一塊奶糕還維持著原本的形狀,卡在它的蛇軀裡,一點一點往下滑。
穆晴:“……”
她小聲嘀咕道:
“真羨慕你,整日裡除了吃就是睡。”
門外忽然傳來聲音:
“穆仙子也會羨慕這樣的閒散生活?”
穆晴扯了下嘴角,抬手一勾。
糊了毛頭紙的木雕花門開啟,門外是提了三層食盒的黑衣鬼修。
她問道:
“沉樓主覺得,我該羨慕什麼樣的生活?”
沉魚夜走到她面前,將食盒開啟,又從乾坤袋裡拿出酒壺和酒具。
他道:“萬人之上。”
穆晴笑了一聲,不置可否。
沉魚夜卻並非在開玩笑:
“才能、智謀和野心,穆仙子一樣也不缺少。我想不出這世上,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樣的前景配得上穆仙子。”
穆晴看向沉魚夜手中的酒壺,問道:
“這是什麼酒?”
“梨白醉。”
沉魚夜為她斟了一小杯,酒中混著的白梨香,清新甘甜。
“是一種產自北洲的酒,此酒小有名氣,各地都有人模仿,但因為釀酒用的梨子不同,至今未能全然模仿出北洲風味。”
穆晴飲了一口,道:
“好喝。”
“將這酒從北洲弄來,應該挺費勁吧?”
沉魚夜笑著道:
“穆仙子喜歡,那便值得。”
穆晴夾了一筷子下酒菜,嚼了兩下,道:
“千師叔親自下廚做的?”
沉魚夜誇道:
“穆仙子味覺靈敏。”
沉魚夜很會夸人,尤其是對著穆晴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