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咣咣”幾下之間,謝瑤的劍上已經有了裂紋。他的劍是一把仙劍,與陰氣和鬼氣相剋,在這沒有半分靈力的鬼市裡,和生鐵一樣脆弱。
“咣——”
劍刃碎裂剎那,謝瑤閉上了眼睛。
但他等來的不是剁刀砍到臉上的劇痛。
他後衣領被人一拉,只聽見風聲呼呼,再睜眼時已經被拉開了半里路。小鬼氣球和爆炒山魅的兩位攤主正舉著武器,一邊罵,一邊追。
謝瑤轉頭看向後方。
“穆仙子?”
勾著他後衣領,帶著他轉瞬之間逃出半里路的,赫然就是白日裡來天越山劍壇踢館的那位白衣女修。
謝瑤:“……”
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想象一下,一個看起來單薄瘦弱的女修,單手拎著一個比她高比她壯的男修,跑得颯颯生風。
真是人不可貌相……
雖然他知道穆晴很強……
穆晴一邊跑,一邊道:
“你氣息收斂這門功夫哪個師父教的?太差勁了吧,生氣漏得連我都察覺到了。”
穆晴似乎是察覺到自己說的話不太好聽,又補了一句:
“不過也幸好被我察覺到了,你算是撿回了一條命,不至於迷失在鬼市裡。”
……
不過一會兒,他們就已經遠離了聲勢熱鬧的市集,來到了邊郊的一棵老槐樹下。
謝瑤被放下之後,不動聲色地拉了拉衣服。剛剛穆晴拉著他後衣領,快要把他衣服給拽下來了。
穆晴拋了個木牌給謝瑤。
“取指尖血,把你的名字寫上去。”
雖然心有疑惑,但謝瑤直覺穆晴這時候不會害他。他以劍劃破指尖,在木牌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穆晴接過木牌:“原來你叫謝瑤啊。”
謝瑤:“……”
你白天那樣親近地叫我“小瑤”,竟然是因為不知道我的全名嗎?
穆晴也割了指尖,在他名字的下方寫上了自己的,又在反面寫上了“千機子”三個字。
萬事不能盡拖於一人之身,保險起見,她在千機子下方添上了“褚烈”和“朱綸”這兩個名字。
她鬆開手,以仙術將這木牌掛到了槐樹上。
謝瑤看到,掛上木牌的一瞬,那槐樹和牌子都發出了古怪的光。
恰在這時,鬼兵追至。
鬼兵看到了指尖帶血的兩人,再看到槐樹和木牌,心中已經明白:
“來晚了。”
“尚且未晚!”
一人從鬼兵之中跳出,是那木牌的原主人。他割腕灑血,漆黑的血沾到黃楊木牌上。
他的血中帶著鬼氣,自木牌底端開始,將那牌子一寸寸地侵蝕。
穆晴毫不猶豫地出劍。
黃楊木牌被攔腰削斷,“穆晴”這個名字,連同半截木牌一起從槐樹上掉下,落在泥土之中,被鬼氣侵蝕成完全的黑色。
而上半截木牌色澤無損,就那樣懸掛在樹上,不一會兒就在亮起的光芒中消失了行跡,被送到了陽間之人的手上。
鬼兵揮刀砍來。
謝瑤正要應對,卻聽見一聲徹響至靈魂深處的呼喚:“謝瑤。”
下一刻,謝瑤感覺到一陣拉扯感。
他周身風景驟然變換。
夜市街景和巨大的槐樹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他熟悉的天越山劍壇大殿。
靈氣與清氣重新灌入體內,讓謝瑤驟然舒適。
白衣黑袖的卜師站在他面前,手中拿著半截黃楊木牌。
“千閣主?”
謝瑤趕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