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妖皇便回了信:
“我花錢花得開心,你管我?”
秦無相:“……”
江連給他倒了杯茶,說道:
“你們父子二人,我行我素的模樣真是相像。”
穆晴坐在桌對面,被逗得直笑:
“看來三師兄回家後過得很好。”
秦無相道:
“父皇待我極好。”
說完,他壓低聲音,似是抱怨,又像是單純在發牢騷:“就是太黏人了些。”
穆晴一手支著臉,笑容明快:
“妖皇陛下在星傾閣花的這錢,我就當做是他對我告知三師兄身世一事的謝禮,不客氣地收下了。”
秦無相看著師妹這張笑顏,心裡忽然覺得,父皇這錢買了他自己的開心,也買了穆晴的開心,一買就是雙份,也算得上一樁划算買賣。
穆晴一邊笑,眼神隨意往窗外飄了一下,瞅見了正帶著冬奉從空地上路過的千機子。
千機子正巧抬目,和她對上了眼神。
他便朝著穆晴招了下手。
“千師叔叫我下去,應該是有什麼事要與我說。三師兄,咱們回頭再聊。”
秦無相淺笑著應了:“好。”
穆晴從桌上的果盤裡拿了兩顆靈果,便起身走出門去了。
她離開時正巧碰見了青洵,交代道:
“桌上的茶有些涼了,給我師兄重新泡一壺,茶葉是前些日子送來的那盒毛尖,別泡錯了。”
那盒毛尖是冬奉尋來贈予千機子的,被她瞧見了,想著秦無相愛喝茶,就開口要來了。
青洵低下頭,應了她的話:
“是。”
青洵走進了殿中,要拿走桌上的茶壺。他才一靠近,就見那妖族皇子,以一雙妖異得有些過分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瞧。
青洵記得,穆仙子曾經說她三師兄是個性子柔軟的人。
但他此時卻覺得。
秦無相看他的眼神,著實不是一個性情軟和之人會有的。
妖族唯一的皇子側著頭,眉眼之間帶著不真切的淺淡笑意,細細打量著他。
他銀髮垂落,每一根皆在窗外映進的輝光中映出金屬光澤,散發著一種冷厲妖異,鋒利得隨時能割斷他人咽喉的危險感。
秦無相道:“你也是個混血?”
“是、是的。”
青洵吞吞吐吐地答道,
“不過我是魔族的混血。”
在青洵被看得頭皮發麻,伸出去拿茶壺的手都忍不住要顫抖時,秦無相終於將他目光中某種極具壓迫力的東西收斂起來了。
秦無相將紫砂壺遞給他,道:
“根骨還算不錯,就是起步太晚了些。”
青洵接過紫砂壺,手指繃得有些緊。他低著頭,表情隱忍,似乎是想說些什麼,可又什麼都沒說,轉頭走出去了。
江連有些看不下去,道:
“你怎麼能這樣欺負人?”
秦無相若無其事地道:
“我哪句話欺負他了?”
江連:“……”
※
天氣漸漸地暖起來了。
青洵於崖邊演武臺上練劍,習劍一年有餘,他已不像當初那樣磕磕絆絆,走式雖還不熟練,卻順暢了許多。
“你太用力了。”
穆晴道,“如此行劍會不夠順暢,出劍之後,收式不夠自如,會被人找出空隙。”
“是,多謝穆仙子教誨。”
青洵得了她的指教,立刻就要再將劍式演練一遍。
穆晴遞了一張帕子給青洵:
“你劍中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