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梁建兵說,“你媽說你那個弟弟很叛逆,不在國外念她給挑的學校,非要自己回來,現在也不接電話,跟他說什麼他都不聽,你媽想讓你找你弟弟……”
曲向向心裡被一種難以形容的心情堵著,迫使她語氣有點衝的打斷,“叔,你幹嘛要管這些呢?”
那頭沒了聲音。
過了會兒,梁建兵拍掉身上的菸灰,“丫頭,你是不是已經見過了?”
曲向向坐在床上,鼻子發酸的“嗯”了聲。
“一個學校的,還都優秀,見過聽過都是正常的,叔猜到了個七八分。”
梁建兵說,“那你們應該聊過了吧。”
曲向向沒出聲。
梁建兵蹲在巷子裡抽了好幾口煙,滄桑的長嘆,“當年你媽嫁過來的時候,叔知道她跟過人,不知道兩人有個孩子。”
“你媽瞞著叔呢,可能想的是你弟弟就丟給那個人養,她帶著你跟叔好好過,沒想到後來那個人的生意做起來了,還過來找她……”
曲向向沒去想,那為什麼不帶上她,早不想了。
她摳了摳手指,“叔,你別管了。”
“沒管。”梁建兵說,“叔就是覺得小老百姓怎麼能把日子過的這麼玄乎。”
他頓了頓,“還有就是,叔想跟你說,上一代人的恩怨跟你們這代人沒有關係,你不要把情緒帶進來,你弟弟的撫養權在你媽手裡,但他自己一個人過,現在正是叛逆期,一個不好就鑽牛角尖,幹出什麼極端的事情,心理上也容易出問題。”
曲向向聽出了點不對的苗頭,“他怎麼了?”
梁建兵斟酌著說,“你媽說你弟弟吃過將近一年的藥,抑鬱症,說是好了,具體不知道。”
曲向向愣住了。
梁建兵說,“你弟弟老早就知道你這個姐姐了,以前還來找過你,這事是你媽說的,當時他半夜偷跑出來,第二天自己回的家,被打的上了醫院,燒迷糊了說的。”
曲向向喃喃,“找過我?”
“就你上初中那會兒,你弟弟應該是去了你學校,偷偷跟著你回家了,只是不敢敲門,在哪條巷子裡窩了一晚上,自己又回去了,那孩子跟小續有點像,事都憋心裡,不過小續不彆扭,而且還有你開導。”
梁建兵用粗糙的手掌搓搓臉,“向向,不是叔瞎操心,多管閒事,是叔怕你弟弟出了事,你心裡會有個結,所以叔就想說,要是你願意的話,就在學校裡碰到他的時候,跟他打個招呼,別的也不用做什麼,這樣就行了。”
曲向向沒說什麼。
過了足足有兩分鐘,她才聽到梁叔的聲音,“你不願意的話,那就算了,叔就想你自己要好好的。”
曲向向把臉埋在熊玩偶裡面蹭蹭,“我知道了,叔,你快回去吧,要多注意身體。”
梁建兵哎了聲,“快放寒假了,到時候你跟小續,還有你哥一塊兒回來啊。”
曲向向沒提陸續找兼職的事情,回家了再說。
第二天上大課,曲向向跟唐月一起往教學樓走,半路上碰到了江河跟他寢室裡的人。
她在他看過來時,短促的對他笑了下。
江河的腳步猛地一頓。
室友撞他胳膊,問他怎麼不走?看什麼呢?
江河回過神來,笑了笑說,“看前面的樹。”
室友不解,“樹有什麼好看的?”
江河臉上的笑容裡多了幾分少年感,“長胖了一圈。”
走在不遠處的曲向向下意識低頭看自己,接著就聽到江河的哈哈大笑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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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放寒假的時候,曲向向接到她哥的電話,